“娘你煩不煩,這些話你都說多少遍了?”小虎皺著眉頭厭惡的對他娘吼道。
“要不你那該死的爹,我能天天遭這罪!”小虎娘同樣惡聲惡氣的吼回去。同時伸手活動活動自己的腳踝。
她昨天去跟同村的親戚借錢,錢沒借到不說,話裏話外還被奚落了一翻。罵罵咧咧的一路走回家,在大門口不知被什麼被絆了一腳,撲出去踩在石子上,腳扭了。
“我讓你去喊小慶過來你去沒去!”
小虎眼珠子一轉,支支吾吾道:“去了去了,小慶他沒空。”
“去個屁!你又拐哪裏去玩了吧!老娘我能不知道你!現在就給我去小慶,就說我腳脖子扭了,走不動路了,過來一趟。別玩你那破石頭了!那萬人揍的石頭有啥好玩的!”
“知道了知道!”小虎拖拉著腳步心不在焉的往外走,手裏還一下一下的顛這塊拳頭大小的石頭。
石頭就是普通的灰青色,沒什麼棱角,隻是在某些角度閃過一下奇異的光。
“把那該死的石頭給我扔了!豬都比你精!”
還沒等她的話音落,小虎就加快速度一溜煙的跑出了大門,拐個彎不見了。
“我是倒了八輩子的黴攤上這麼些個貨色!光吃不幹!一個比一個憨……一個個都是白眼狼,以前有吃的有喝的哪個都想著你們呦~現在都躲著我呦……”
一詠三歎,抑揚頓措,叫罵聲迎風八百裏震耳。
小虎卻沒什麼變化,他天天被自己爹娘罵,尤其是他爹被抓了以後,他娘有事沒事都罵他,他都習慣了。
昨兒他娘崴了腳,腳脖子腫的不能動,本來以為歇一晚上就好了,沒想到腫的更厲害。
一大早他娘讓他去喊村裏的大夫小慶,出了門被河邊的小小蟲引過去了,小小蟲是這邊的一種長的非常像麻雀的一種小,隻是更小些。後來又抓魚摸蝦的玩了半上午,把他娘的腳踝忘了個一幹二淨。
“小慶!”在村醫家門口,小虎背著手,伸著個腦袋站在門口往裏喊。小慶家總有股藥味,他聞著頭疼,不想進去。
按輩分說他該喊小慶哥哥的,但是沒大沒小習慣了,也沒人跟他一般見識,不值當。
“小慶!我娘腳脖子崴了,你跟我過去看看!”
“是小虎啊,你娘腳咋崴著的?”小慶慢吞吞的從堂屋裏出來,一邊收拾他的大藥箱一邊問。
其實小虎他娘腳怎麼崴著的他心裏門清。兩家離得不算遠,小虎娘腳崴了後就開始罵,她那大嗓門小半個村子都能聽到。來龍去脈小慶自然是聽到一清二楚。
小虎他娘四處借錢想把陳力從大牢裏給撈出來,就連他家也被借了錢。
小慶心裏是不想借的,這一家人就是狗皮膏藥,沾上了就甩不掉,而且錢借到他家手裏,什麼時候還就說不定了。上年他家借的鋤頭現在都沒還。
可耐不住小虎娘會撒潑。看出來他不想借,當著來找他看病的病人麵哭嚎打滾的不消停,活生生嚇跑一個看病的。
小慶想起來就一肚子氣。這動作就慢吞吞的透出點煩躁來。
小虎才看不出來別人煩不煩他,或者說,看出來了他也不怎麼在意。你煩他煩到翻白眼,他心裏說不定還真樂,嘿,看這個人,被我氣著了吧!瞧他氣地翻白眼的樣兒可真搞笑!像個大蛤蟆!
“你快點!”小虎站門口催了一句,還往外挪了半步,頭還保持在門框裏,整個身子抻的更厲害,背著手愈發像個老人。
他站在下風口,中藥味從院子裏吹出來,小虎肉敦敦的臉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