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顧占軒脾氣是極好的,無論我怎麼冷言冷語,他都表現出極大的寬容。
比如現在我明顯是諷刺,他卻怔了怔問:“要不要我幫你找國內外頂級的醫生?”
我:“……”
我沉默,他見我冷淡便不再說話。
待了不過片刻他便離開了。
沒有死皮賴臉的留在這兒。
我起身去了落地窗前,隔著玻璃我看見顧占軒正站在別墅門前的路燈下的,燈光將他的身影拽的老長,顯得他略有些孤寂、悲傷。
顧占軒怎麼會給我一種悲傷的錯覺?
額頭輕輕地抵著窗戶,望著樓下那個男人我心裏也不知是什麼滋味,我更不清楚我為什麼會拒絕顧瀾之。
我明明非常喜歡他,可還是忍不住的拒絕,那些拒絕的借口也是可笑,倘若我是真喜歡我會奮不顧身的。
可我沒有,我以這個理由拒絕了他。
一想到這,心髒便疼的厲害。
我蹲在地上,看見顧占軒從兜裏取出一支煙,他點燃輕輕地吐出一口氣,雲煙繚繞,就在這時他取出大衣裏的手機接了一個電話。
他蹙著眉,神色很不悅,也不知道誰惹著了他。
隨後他掛斷了電話又掐滅了煙頭,不久後顧占軒的助理過來接他了。
助理替他打開車門,在上車的那一瞬間他側過腦袋看了眼我的房間。
我下意識心虛,怕被他發現自己在偷窺他。
隨即想到晚上看這塊玻璃時時黑漆漆的一片。
顧占軒上車離開了,我吐了口氣覺得好笑,自己真的是無聊到發慌。
我起身去浴室洗了澡又出來燒水喝了藥,收拾完剛躺在床上時我收到一條消息,是鬱落落發給我的,“時因姐,你為什麼會拒絕哥哥?”
我和鬱落落不熟,沒有解釋的必要。
再說她喜歡顧瀾之......
但她能問我這個問題,肯定是下了很大的決心。
我想了想回複說:“我是你二哥的前妻。”
這個答案應該是她最想聽也是最現實的。
緩了許久,她又發消息問:“那你喜歡哥哥嗎?”
鬱落落喜歡稱呼顧瀾之為哥哥,似乎顯得更親密。
而麵對顧占軒,她直接稱呼二哥。
可能是她心底的某些小心思吧。
我這人說不了謊,正想回複喜歡,可打出這兩個字的時候我又刪除了,腦海裏想起今晚一味忍讓我的顧占軒。
還有在樓下孤寂悲傷的他。
我似乎同時喜歡上了兩個男人。
或者說我分不清自己究竟喜歡誰。
無論跟誰在一起,我都覺得喜歡。
可麵對顧占軒時我表現出極度的不耐煩,將話化成最尖銳的利劍一刀一刀的刺向他。
顧占軒,顧瀾之。
這兩個名字說起來簡單,愛起來又太艱難。
我陷入了這種分不清自己心意的地步,我伸手捂住濕潤的眼睛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不知道自己這顆心究竟飄向誰更多一點。
你說,三年前我為什麼要認錯人呢?
我恨這樣的自己,恨自己的漂浮不定,我要是誰都不喜歡該多好?!
再說我現在壓根就沒愛人的資格。
我沒有再回複鬱落落的消息,失眠到後半夜梧城又開始下雨了,這個潮濕的城市從來沒有真正的幹爽過,令人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