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浩歌衝著女人露出一個蒼白虛弱的微笑，放在輪椅上的手用勁，手背上繃著青筋，像是竭盡全力的想要站起來，但是女人卻用冰冷的手緊緊的按著他的肩膀。
“媽，我感覺我今天的腿好像好很多了，說不定可以……”
女人絲毫沒有退讓，反而寫了滿臉的不讚同。
“浩歌，給你辦的生日會，不要自己搞砸了。”
沈浩歌掙紮了下，重重的坐了回去，他的嘴唇囁嚅，看著女人垂下發絲的側臉，眼底蒙上了一層陰翳。
“我隻是想……”
他也知道今天是好日子，但是他隻是想站起來而已。
為什麼每次母親的反應都這麼劇烈？
沈父臉上帶著久居上位的威嚴，麵無表情的皺了下眉頭，“怎麼回事？”
他餘光看了眼台下竊竊私語的人群，有些不悅，“浩歌的腿好了？有空再帶他去醫院檢查一下。”
“不用！”女人立刻慌張的否認，“這孩子就是太久沒出來見這麼大場麵了，激動的。現在上門的家庭醫生就可以了，不用特地去醫院檢查。”
她很快恢複鎮定，拉了下沈父的袖子，小聲道，“你也知道的，浩歌身體不好，吹一點兒風就要咳嗽，去醫院那麼遠的地方，回來肯定要發燒，浩歌就是太高興了。”
坐在輪椅上低垂著頭的沈浩歌半點都看不出來愉悅，沈昱扶著站在他的輪椅後麵，嘴唇動了動。
“你又在搞什麼？”
沈浩歌回頭，看著他的眼睛發紅，猶豫片刻，又用餘光瞥了眼女人，趁著她不注意的時候低聲道，“哥，我昨天晚上沒有喝醫生給我開的藥，睡覺的時候腿有點疼，早上竟然能下床走了，但是媽一直讓我坐輪椅，我不想再這樣下去了，我也想下地走路……”
他正說著，輪椅椅背被人推了下，沈浩歌猛的抬頭，對上了女人有些嚴厲的眼神，後麵的話全都咽了回去。
“浩歌在和哥哥說什麼？”
沈浩歌瑟縮了下脖子，精致白皙的小臉上驀地多了點畏懼，他的舌頭打結，突然說不出話來。
沈昱說，“和我抱怨最近的鋼琴課太難了呢。”
沈昱彎腰摸了摸他的頭發，“哥知道了。”
“下次給你換個老師來上課。”
停喝了一天的藥，就能站起來了嗎？
母親開的藥明明是家庭醫生說來治療沈浩歌肌無力的腿的。
但是沈浩歌沒有必要對他說謊。
……
唐淩星眯著眼睛看台上的人竊竊私語了幾句，氣氛又重新活躍起來，站的最近的主持收到了眼神暗示，連忙開始說祝福的話，然後手往後門一指，穿著燕尾服的侍應生推著好幾米高的蛋糕緩緩的過來。
她麵帶微笑的看著，蛋糕車從麵前一閃而過的時候，對麵黑壓壓的人群裏，有個女人的眼神像是帶著一股顯而易見的恨意，但是當她仔細看過去的時候，那個女人又往後退了幾步，站在別人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