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不緊不慢的從副駕駛下來,把臉上的金絲邊眼鏡取下來,別在胸口,隨即視線掃過唐淩星站著的地方,四目相對時,對方微微眯起眼睛。
唐淩星站在人來人往十分嘈雜的醫院門口,卻瞬間有些耳鳴,她突然開始聽不見周圍的聲音,大腦短暫的嗡鳴。
她認識這個看過來的男人。
對方的眼熟給她留下近乎噩夢的印象。
她看見男人轉身彎腰朝著副駕駛上的人低聲說了兩句什麼,然後得到了確切的回複,轉身朝著她這裏走來。
唐淩星攥緊了手上的東西,腦子裏什麼都沒有多想,轉身就跑。
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這輛車上坐著的人很有可能就是秦辰的母親。
車牌號她非常眼熟。
幾年前來溫聲細語找她說話的,一直是秦辰母親的助理,不論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給錢還是大大方方的送卡,那個女人一直都是衣服高高在上,不想和她接觸的樣子,喊特助來和她進行交流,所以她對助理這張冷冰冰的棺材臉記憶尤為深刻。
但是她自始至終都沒有見過秦辰的母親。
在印象中總覺得這應該是個脾氣執拗的女人,不久前從餘晟那裏換來的資料用事實告訴她,這其實還是個更為偏激的女人。
幾年前每次她出事之前,這個女人都有疑似和胡月見麵的跡象,餘晟的人神通廣大,也不知道是用什麼見不得光的手段,在遞過來給她的資料上,竟然還有當年的一些零碎照片,秦辰的母親並沒有露麵,但是那個讓她非常熟悉的助理卻屢屢出現在照片裏,臉上帶著司空見慣的冰冷神情。
唐淩星那天晚上在家裏把餘晟送來的厚厚一遝資料全部看完之後,隻覺得如墜冰窖,凍的讓人渾身發麻的寒氣像一隻吐著信子的毒蛇順著脊背緩慢的向上爬。
如果隻單純的是胡月因為嫉妒和小的可憐的心眼在從中作梗,或者是唐可璿這種根本沒有腦子的女人想要給她下絆子,那事情其實很好解決的,她之前做過許許多多的猜想,想著胡月身後到底是誰給她撐腰,才能讓這個女人無法無天到忘記自己的身份。
但是有段時間她一度怪異根本就不存在給胡月撐腰的人,因為胡月如果一旦有了仰仗,那為什麼之前還要拚了命的扒著唐樓往上爬?胡月的資料顯示這個女人在扒上唐樓之前不過是個目光短淺的普通市井小市民,跟著唐樓了之後,才勉強的擠上上層圈子,根本就不認識什麼有錢有權的人。
之前和餘晟做的交易她不僅一點都不虧,還解開了這麼多年來一直縈繞在心頭的疑惑。
原來當年幫著胡月的人另有其人。
胡月對她的針對,不過是間接的表達了秦辰母親的想法。
這個女人想讓自己的手幹幹淨淨,也不想讓她聰明的聯想到她自己,更不想因為處理這件事讓她憎恨上秦家,所以聰明的借刀殺人,胡月這個愚蠢的女人就成了鋪路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