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凶手是她(1 / 3)

第42章凶手是她

一場大火過後,泥土掩埋,從此恩怨糾葛,到此為止。輕咳兩聲,喉間濕潤之物,上次與方問山交手之後,身上負傷,因為未能及時診治,如今越發嚴重了些。

隻不過那又怎樣,該死之人,到底還是死了。

該了結的,也都可以徹底了結了。

翌日清晨,晨曦微光,林慕白是在容盈的懷中醒轉的,她分明靠在床沿睡著,沒成想竟睡得這樣熟,被他放倒也不曾知曉。

輕歎一聲,難不成這便是師父所說的萬物相生相克?

這容盈怕是生來,專克她的。

起身,林慕白揉了揉太陽穴,今日是最後一日,日落之前不能拿到醉三,林婉言必死無疑。真叫人頭疼,所幸她已有了眉目,隻等著最後的一錘定音。

洗漱完畢,吃了早飯,知府大人金無數已經登門造訪。

林慕白便去了正廳,容哲修攔住了容盈,金無數畢竟是在官場上混的,此刻容家父子的身份還不是大白天下的時候。暗香撇撇嘴,想起夜淩雲也在正堂,便有些不甘不願,沒了好臉色。

相比之下,她蠻喜歡傻子王爺,好歹王爺是真的要護著師父。可那夜莊主,暗香怎麼看,怎麼都覺得,城府太深,不好對付。尤其是夜莊主看師父的眼神,好像要吃人。

正堂內,金無數正襟危坐,夜淩雲在旁陪著,見著林慕白進來,夜淩雲隨即起身相伴,暗香被擠到了一旁,不悅的翻著白眼別過頭去。

金無數放下手中杯盞,笑道,“莊主夫人終於來了。”

“大人?”林慕白微微點了頭,也不行禮,似乎與生俱來便沒有行禮的習慣。

金無數也不介意,好似她不行禮,反而自在些,“本府今日前來,是來告訴你,那座土地廟裏搜出來的繩子,確實與當日方問山身上發現的繩索一模一樣。都是在東郊一個小鋪子裏買的,店家已經承認了這是他店裏的東西,人也控製了起來。”

林慕白沒說話,隻是微微蹙眉,顯然,金無數還有話說。

果不其然,金無數啞然一笑,隻好繼續道,“還有一件事,也不知是巧合還是不巧。一大早有獵戶家婦上府衙鳴鼓喊冤,說是丈夫失於前夜失蹤,如今生死不明。”

“獵戶?”林慕白一頓,“打獵以何為具?”

“弓弩和夾子。”金無數道,“本就不是富庶人家,哪有什麼工具,也就是最尋常不過的弓弩和箭矢罷了!怎麼,有什麼問題嗎?”

林慕白冷了眉目,“知府大人沒看見我對方問山的驗屍筆錄嗎?”

“那個——”金無數愣了一下,“大致一瞥。”

“一目十行是個好習慣,但對於大人而言,卻未見得。”林慕白冷了音色,“還請大人看仔細驗屍筆錄。”

“林慕白,你這是什麼態度?”金無數驟然起身,好歹他也是朝廷命官。

林慕白看一眼金無數,笑得凜冽,“秉公執法的態度,不然大人以為呢?當然,這地方大人您做主,我隻是個區區草民,無權置喙。但是大人,人命大如山,豈能兒戲?”說著,接過衙役手中的繩索,轉身便走了出去,朝著北苑方向走去。

“簡直是豈有此理!”金無數慍色,“林——”

夜淩雲上前一步,抬眸望著金無數,“大人何必動怒,她的性子慣來如此,大人又不是今時今日才知道。”

聞言,金無數甩袖,一聲歎,轉而衝著師爺道,“還愣著幹什麼?還不把驗屍筆錄拿出來!幹杵著,都是木頭嗎?一個個光拿俸祿不幹事,是不是要本府去做啊?”

一聲吼,所有人都嚇得麵色發白。

師爺慌忙從袖中取出了攜帶的驗屍筆錄,“小的就擔心大人要用到,所以一直備著!”

金無數又發了火,“那方才不拿出來,讓本府丟了如此顏麵?”拿到驗屍筆錄,還不忘砸了師爺腦門,這才瀉火少許。邊看驗屍筆錄,邊隨著夜淩雲往外走。

他倒不信了,林慕白再聰明,還能真破了這連環殺人案?自己為官數十年都看不穿其中關竅,她一個小女子還能翻了天去!今日訓他三兩句,明日他非得——驀地,他頓住腳步。

“大人怎麼了?”夜淩雲問。

金無數麵色微變,“還真是了不得!”說著,疾步而去。

夜淩雲沒明白,到底是怎麼了。怎麼連金無數,都變得神叨叨的?

到了北苑,林慕白率先去雲水的房間,卻在門口遇見了剛出來的啞叔。

暗香友好的喊了一聲“啞叔”,啞叔也點了點頭,含笑指了指裏頭,而後又拿著茶壺慢慢離開。林慕白沒有說話,隻是盯著啞叔的臉看了一會。

抬步走進雲水的房間,林慕白又猶豫了一下,房中無旁人,但這間屋子似乎有些不太一樣。到底哪兒不一樣?低眉間,她看見了雲水置於床前的繡花鞋,嬌眉微微擰起。

“師父?”暗香上前,“怎麼了?”

林慕白將手中的繩索置於案上,“去把所有人都請來吧,記得,如意班的人,一個不剩,讓他們在院子裏等我。待會我就告訴大家,誰才是真正的凶手包括凶手的行凶動機。”

暗香瞪大眸子,“師父,你查出來了?”頓了頓,她慌忙跑出屋子,“我馬上就去!”

倒一杯水,微微抿唇,林慕白輕歎一聲,“也許我來的不是時候,然人世間的事,總歸是有輪回的。不管怎樣,恣意剝奪他人性命,便是你的不是,王法律條,豈能任人恣意妄為。若人人都靠自己的方法來解決自身的仇恨,那要衙門做什麼?老百姓,豈非任人宰割?”

放下手中杯盞,外頭已經傳來了腳步聲,林慕白垂下羽睫,笑得有些無奈,“善有善報,惡有惡報,時辰到了,都該了結。”語罷,她起身往外走,“心魔難除,就算逃過一劫,難道便是你想要的嗎?”

外頭,如意班的所有人都等在了院子裏,金無數和夜淩雲也趕到了。容哲修則和容盈等在外頭,他倒要看看,林慕白所謂的凶手,到底是誰。

站在台階上,林慕白睨一眼底下的人頭攢動,深吸一口氣道,“大家都來齊了嗎?怎麼啞叔不在?”

暗香一怔,“我再去叫一聲。”

說著,急急跑開。

歐陽蕾上前,“敢問夫人,凶手到底是誰?為何要把大家都召集起來?既然知道了凶手是誰,為何不把凶手當場抓住呢?”

“別著急嘛!”林慕白看一眼金無數,“昨日我與知府大人說過,若是繩索比對成功,還請知府大人來夜家莊一趟,並且——把方仁傑也一道帶來。”

“人在外頭的囚車上。”金無數道,“你要他何用?”

林慕白似笑非笑,“自然有用,請知府大人把方仁傑帶過來吧!”

“可他是個殺人凶手。”歐陽蕾心生畏懼。

“有夜莊主和夜家莊那麼多護院,又有知府大人在場,你怕什麼?”林慕白瞥了歐陽蕾一眼,聽得這話,歐陽蕾才算閉嘴不語。

“去把人帶來。”金無數道,衙役快速離開。

不多時,手銬腳鐐的方仁傑終於出現在眾人跟前,不管他是因何原因殺人,付流死在他劍下,卻是事實。麵露窘色,容色素白,方仁傑站在那裏,望著院子裏的所有人,有些不明所以。

可他掃了一遍,沒能看見雲水,掃兩遍,還是沒見到雲水。

不覺有些慌了神,但也沒有問出口。

畢竟他如今的身份,怎好再牽連雲水。

“現在可以說了嗎?”金無數問。

林慕白點了頭,“事情,還是從來時的路上,班主的馬車出了事說起。那件事,如意班裏誰都不提,而班方問山更是諱莫如深。方問山其實心裏明白,馬車不會無緣無故出事。最大的可能,是身邊的人,做了手腳。如意班不過就是個戲班子,向來以和為貴,不可能得罪窮凶極惡之徒。其實方公子心裏也清楚,疑犯極有可能就是高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