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性情大變的她(1 / 3)

第74章性情大變的她

暗香的行為有些反常,林慕白心頭微恙,但也不好說出口,畢竟在男女之事上,女子略顯羞赧是正常的。隻不過——心裏怎麼莫名的不安呢?總覺得好像會出什麼事。

明恒對暗香,難道真的沒有一點心思嗎?

可方才明恒看暗香的眼神,分明是有話要說的。

輕歎一聲,林慕白坐在院子裏,扭頭望著默默無語的容盈,淡淡的笑了笑,“說起來,還是殿下活的簡單,沒那麼多煩心事。真好!”

真的好!

也不知蘇厚德那裏,到底是什麼情況。她想去看看,又怕容盈萬一沒控製住,這一次可真的會要了蘇厚德的老命。事到如今,也隻能靜等著容哲修的消息。

容哲修去了蘇府,蘇厚德躺在床榻上雙眸緊閉,一臉的慘白如紙。

蘇離圈紅了眼眶,麵露愁容,“家父自從吐了血被人抬回來,一直昏睡著,就昨兒個半夜醒了一會,吩咐我請旨回朝。此後就一直昏睡不醒,所以不能向世子行禮了。”

聞言,眾人讓開一條道,容哲修緩步走到床沿,“真是可憐,蘇大人這是要為國捐軀了?”繼而笑得童真稚嫩,“你放心,若是蘇大人挨不過去,我必定上請皇爺爺,為蘇大人金頂玉葬。相比起那麼多的老臣,其實我對蘇大人還是頗有好感的。”

蘇離皮笑肉不笑,不改端莊之容,“多謝世子厚愛,蘇離感激不盡。不過家父雖然重創,想必心傷多過皮肉之傷。家父在立朝初期,隨著皇上南征北戰,沒想到如今隻能落個金頂玉葬的下場。”

“朝中的那些老臣,大多倚老賣老,還有幾個嘴碎得厲害。就上一次我偷喝了一點皇爺爺私藏的好酒,一不小心跟其他的皇孫打了一仗,還被王大人在皇爺爺跟前告了一狀,說我——”容哲修沒有繼續說下去,隻是笑了笑,笑得極為可愛,“皇爺爺沒罰我,反而讓王大人挨了一頓板子。”

蘇離垂眸,“皇上疼愛世子,那是人盡皆知的。”

“所以,隻要我的要求不太過分,皇爺爺都會答應的。”容哲修撲閃著明亮的大眼睛,眸中琉璃色,格外耀眼迷人,“蘇姨娘放心,我修書一封,皇爺爺一定會讓禦醫好生診治蘇大人的。”

“多謝世子。”蘇離俯首。

容哲修瞧了瞧床榻上麵色慘白的蘇厚德,徐徐起身,朝著外頭的劉慎行道,“好生安排蘇大人回京事宜,等到京中來信,就可以直接回。此外,也準備一下,蘇大人回京之日就是我趕往雲中城之時。”

“是!”劉慎行頷首。

容哲修疾步離開,明恒在後頭跟著,“世子如此言語,不怕蘇大人他——”

“他裝病也好,不裝病也罷,橫豎他跟著我去雲中城,我還嫌他話太多心思太多。”容哲修撇撇嘴,“那些話就是說給他們父女兩聽的,我不喜歡他們,他們最好少給我和爹惹事,否則爹不腳軟,我也不會手軟!哼!”

明恒垂首,“是。”隻不過,應這句話的時候,他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是的,心不在焉。

房內。

蘇厚德幽幽的睜開眼睛,虛弱的眸中染著凜冽的光澤。

蘇離快速合上房門,小心的攙起蘇厚德靠在床柱上。蘇厚德麵色蒼白,低低的咳嗽了一陣,這才斂了眸光抬頭望著蘇離。

“爹?”蘇離蹙眉,“你怎麼樣?”

蘇厚德無力的搖了搖頭,“還死不了,不過恭親王那一腳,卻是下了不少力道。渾身疼痛還是其次,最要緊的是,容盈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讓為父顏麵盡失,以後讓我如何在天下人在天子麵前,抬起頭來?還有你!為父若是失了勢,你以後的日子也別想好過。”

蘇離垂眸不語。

“皇上一定會召我回京,這件事我不會就此罷休的。林慕白!這個女人可真了不得。”蘇厚德捂著胸口,又是一陣輕咳,口中有少許鹹腥味逐漸彌漫開來。

“爹?爹你別說了,好好休息吧!”蘇離焦灼。

蘇厚德冷睨她一眼,“慌什麼?我不是還沒死嗎?我能挨上一腳,還不是因為你?你若爭點氣,你這肚皮裏能跑出個大胖小子,如今還輪得到他容哲修過來羞辱於我嗎?小小年紀,冷嘲熱諷,還外帶警告,來日若真的接替了容盈,又或者被皇帝欽點為儲君,你哭都來不及。”

蘇離點了頭,“女兒明白。”

“明白有什麼用,我給你的藥,還在嗎?”蘇厚德問,繼續輕咳,麵上青白交加。

蘇離頷首,“還在。”

“找個機會,也是給你自己創造機會。”蘇厚德眯起危險的眸子,“你要知道,爹能護得住你一時,護不住你一世,以後的路要怎麼走,還得看你自己的。你哥哥是個不爭氣的玩意,如今蘇家的未來可都寄托在你一人身上。你入恭親王府也不是一日兩日,有些事自己要早做準備。別到時候抓不住容盈,還讓自己萬劫不複?你身係蘇家滿門榮耀,不可大意,必得不折手段。”

“是!”蘇離抿唇,“爹放心吧,女兒心裏有數。”

“你這話說了多少回,可沒見你有一回成功。”蘇厚德的口吻中不乏訓斥與鄙夷,“離丫頭,爹對你是寄予了重望的,你可別讓爹失望。皇上的年紀是越發大了,齊王容景甫和毓親王容景宸在底下蠢蠢欲動,皇上不是不知道,隻不過也與朝臣一般處於觀望。恭親王雖然聖寵優渥,但可惜從他變成癡傻之人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失去了繼承皇位的資本。”

“那沐王呢?”蘇離蹙眉,“沐王征戰在外,功勳卓著,想必——”

“哼!沐王容景垣?”蘇厚德嗤笑兩聲,“一個洗腳婢生的皇子,如今也隻是被皇上當槍使。戰死沙場也不過是個皇子,連親王的頭銜都沒有,還談什麼戰功卓著。如今朝中分為三派,一邊倒向齊王,一邊站在毓親王這隊,剩下的就是屬於觀望的牆頭草。”

蘇離點了點頭,“敢問爹一句,丞相——”

“休提孟行舟那個老狐狸,他一邊籠絡著群臣,一邊巴結著皇上,誰人不知,當朝丞相孟行舟是個奸佞小人。他說打東,也許就朝著西去了。”提起當朝丞相孟行舟,蘇厚德就有些咬牙切齒,“哼,不就仗著當年的孟貴妃——”說到這兒,蘇厚德頓了頓,似乎不想揭開當年的宮廷秘辛。

“爹,你怎麼了?”蘇離問。

蘇厚德這才意識到自己有些失神,“沒事,你自己看著辦吧!我累了!”

話鋒急轉,讓蘇離都有些措手不及,但念著蘇厚德畢竟受了重傷,蘇離行了禮退下。輕歎一聲,蘇厚德眯起冷冽的眸子,躺在床上犯了個身,心頭微怔,怎麼就突然提起了那個女人呢?

真是病糊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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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哲修回小院之後,明恒悄悄退了去。

暗香不在自己房中,明恒問了院子裏的奴婢,都說沒瞧見。深吸一口氣,明恒捏著手中的香囊,終於在花園的一角找到了坐在假山腳下的暗香。

此刻的暗香顯得有些黯然,一個人癡癡呆呆的坐著,雙膝曲起,胳膊抱著雙膝靜靜的坐著。她就像一隻刺蝟,靜靜的將自己渾身的刺都豎了起來。

明恒蹙眉,輕手輕腳的走過去,好似生怕踩疼了她的世界,“暗香姑娘?”他喊得很小聲,音色極低。

卻讓失神的暗香驟然瞪大眸子,若受驚的刺蝟,突然往一旁挪了少許,目光狠戾的盯著眼前的來人。似乎看清楚了,來的是明恒,那雙眼睛才漸漸的散去了狠戾之色,逐漸換成了驚慌失色的狀態,“怎麼是你?你來做什麼?還想來看我笑話嗎?你現在看到了,可以走了。”

“什麼笑話?”明恒一怔,隻覺得她說的話有些沒頭沒腦,實在想不明白。

暗香不去看他,漠然的將視線投向別處,不再言語。

“暗香姑娘這是怎麼了?”明恒將香囊握緊,“昨夜我實在是職責所在,未能走開,等我想起的時候,你已經回來了。對不起,不知你找我是不是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