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世子和烏素打架
如意搖頭,“沒有,是我看到她了,所以我有些不淡定。”她抿唇,下意識的伸手去摸發髻上的簪子。
明恒快速摁住她的手,“別動,就這樣挺好的。”這玉器店的手藝還算不錯,金鑲玉的兆頭本來就好,如今待在如意的頭上,竟生出吉祥如意的韻味來,正和明恒心意。
“我跟你說話呢,你沒聽嗎?”如意有些猶豫。
輕歎一聲,明恒握住如意的手,“你急匆匆的拿著這簪子過來,是打算再還給我嗎?”
如意沒說話。
明恒繼續道,“送出去的東西,豈能收回,就好像給出去的心,怎麼能要回來?”他拂過如意因為跑得太快,而被風吹亂的青絲,“我跟暗香真的沒什麼,你別胡思亂想。還記得我與你說過什麼嗎?我說過,你將是我此生唯一的妻。如意,別胡思亂想。”
聞言,如意抬頭看他。
棠梨院出來的,畢竟在男人這件事上,如意是很小心的。而明恒似乎也很了解她的心思,給予她的總是最肯定的答案,從不會模棱兩可。他給予的絕對,是她所有信任的根源。
“我信你。”她說得很輕,很柔。
明恒想了想,老半天才憋出一段話來,“如意,你信我。對於暗香,我隻有愧疚。因為我,暗香出了一些事才會直接導致她變成如今的模樣。但是自從她跟了夜淩雲,我便再無愧疚之心。我跟她——絕無可能,而我對你是認真的。你若是不信,我能對天發誓。”
他剛要舉手,如意一把握住他的手,“不消發誓。”
發誓這種事,能輕易做嗎?
“你信了嗎?”他問。
如意點了點頭,“我信。”
明恒捧起她的臉,如意紅了紅臉,她又不是不知道他想做什麼。在棠梨院的時候,男人眼睛裏的欲望會讓她覺得害怕,可是現在她正在逐漸適應,明恒眼睛裏的東西。不像是欲望,而是一種渴望和期許,和那些肮髒的東西是截然不同的。
唇齒相濡的那一瞬,如意覺得胸腔裏的心,都要蹦出嗓子眼了。如玉的胳膊緊緊環繞著明恒的脖頸,她正試著去回應他給予的溫柔,試著讓他從外麵的世界,走到自己的心裏。
“明大人。”她說,“你別騙我。”
明恒微微一怔,而後笑得有些無奈,“我不會騙你,永遠都不會。”
如意覺得很滿意這個答案,笑得有些歡愉,眼睛裏卻含著淚,“君子一言快馬一鞭,明大人說過的話,要永遠作數。”
明恒點了點頭,“是。”
十指相扣的瞬間,如意忽然明白了當日紅綃的心。原來喜歡上一個人,是這樣的悸動,這樣的義無反顧。不管對方給予什麼樣的承諾,都能成為自己堅守的理由和全部的勇氣。
明恒送了如意回去,當然,身為世子爺的隨扈,他這張臉的識別度太高,所以不可能前往紅坊。他隻能遠遠的目送如意,平安的回到紅坊去。
轉身的瞬間,明恒覺得甚是知足。
遠遠的,一道冷厲的眸光就這麼無溫的落在了明恒的背影處。
“主子?”底下人一聲輕喚,暗香這才回過神來,竟是走了神。可明恒身為恭親王府世子爺的隨扈,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裏?看他方才的表情,似乎很高興。
暗香回眸望著偌大的紅坊匾額,這紅坊裏頭有什麼東西是值得他高興的呢?肯定不是錢財,畢竟明恒這樣的人,錢財之物絕對看不上眼。是女人嗎?這紅坊裏的女人?
掌櫃的笑著送了暗香上車,“夫人若是覺得歡喜,我們紅坊是可以送貨上門的。而且,能保證長久供應絕不會斷貨。”
“高速你們東家,我要的必定新鮮,不新鮮的別指望送進泰安山莊。”暗香拂袖上了馬車。
掌櫃連連點頭,“那是自然!”
“需要多久?”暗香問。
掌櫃道,“夫人既然喜歡,自然是越快越好,約莫要明日正午才行。”
“好。”暗香點了頭,“明日正午把東西送來,另外——告訴你們東家,我家相公要見她。跟泰安山莊合作對你們有好處,到時候紅坊可就不單單隻是紅坊了。”
“老夫一定把話帶到。”掌櫃頷首。
馬車漸行漸遠,暗香進了泰安山莊第一件事,就是讓殘月去查一個人。
“什麼人?”殘月不解。
“紅坊的東家。”暗香總有些莫名的不安,總覺得這個紅坊出現得唐突,而且——她有些懷疑這個紅坊的東家,是不是某個自己認識的人。或者是明恒的未婚妻之類?
否則明恒那樣嚴謹的人,是不可能輕易出現在紅坊附近的。
殘月點了頭,也不多話。
可到了院子裏,夜淩雲正在喂養他精心飼養的魚,荷池底下,各色錦鯉暢遊得何其痛快。可痛快歸痛快,遊不出荷池的魚,是可悲的。
“你找殘月做什麼?”夜淩雲一開口,暗香便扭頭望著一側的管家。
管家垂頭,緩緩退到一旁。這管家自然是夜淩雲的管家,稍有風吹草動都會驚動他。隻要管家知道了,那麼夜淩雲必定會知道。
暗香一笑,也不辯駁,隻是順著夜淩雲的話往下說,“我就是想知道,紅坊的東家是誰。聽說是個女子,我很好奇,怎樣的女子能把一家胭脂坊打理得如此井井有條?”
“換做是你呢?”夜淩雲問。
“你讓我侍弄醫館還行,做生意嘛,我不是那塊料。”暗香拂袖坐定,瞧著夜淩雲坐在荷池邊喂魚的背影,“莊主難道不好奇嗎?不過是一家胭脂坊,可如今看來卻不單單隻是胭脂坊這般簡單。”
“此話從何說起?”夜淩雲沒有回頭。
暗香繼續道,“莊主難道不知道,這裏頭有不少自梳女。早前還有人去鬧過一場,可後來都偃旗息鼓,沒了蹤跡。聽說去哪兒的人,都心甘情願的寫下一封休書,還那些女子一個自由之身。要麼有錢要麼有權,否則誰有能力做到這些呢?”
夜淩雲挑眉,“繼續說。”
“人人都說這紅坊的胭脂極好,我今兒個親自去看過了,確實跟尋常的胭脂不同,裏頭加了點古方養顏。我突然有個念頭,你說能把醫藥融入胭脂之中,是否需要極為高超的醫術?”暗香眸色微沉的盯著夜淩雲的背影。
聽得這話,夜淩雲幽幽然轉過身來看她,“你是說,恭親王府的那位?有證據嗎?我不要空口白牙,我要的是真憑實據。”
“我——”她猶豫了一下,而後別過頭去,口吻有些低沉,“我看到了明恒。”
“世子隨扈?”夜淩雲起身,緩步朝著她走來,“在哪看到的?”
“就在紅坊附近。”暗香深吸一口氣,“明恒似乎很高興,約莫這紅坊裏有他極為重視的人。若這人跟恭親王府沒有任何關係,我打死也不信。”
夜淩雲突然掐起她的下顎,強迫她直視自己的眼睛,俯身下來笑得這般凜冽,“怎麼,見到了明恒,就又心動了?你可還記得自己是什麼身份?”
“暗香生是莊主的人,死是莊主的魂,不可能有其他的想法。隻不過半道上遇見,我總不能當做沒看到吧?”她笑得淡淡的,這番雲淡風輕竟帶著幾分林慕白的韻味,“莊主到底在擔心什麼?我說過,依附著莊主是因為我要報仇,莊主怎麼就忘了呢?我要整個恭親王府都付出代價。”
“所幸你還記得自己的初衷。”夜淩雲凝著她那張臉,其實暗香和林慕白並無多大相似,但是——暗香卻從妝容和衣著上拚命的向林慕白靠攏。在言行舉止上的模仿,更是惟妙惟肖,以至於夜淩雲總會在不經意間把她當成了林慕白。
那種恍惚間的熟悉,會讓夜淩雲為之瘋狂,充滿了人性的貪婪。
鬆開手,夜淩雲在暗香身邊緩緩坐定,暗香很知情識趣,輕柔的將身子伏在他的膝上,“莊主是在擔心我嗎?”她笑得淡雅。
夜淩雲沒有說話,隻是將她當成了林慕白,指尖輕柔的撫著她白皙的麵頰。
“我的肚子裏懷著莊主的孩子,莊主大可不必擔心。對於恭親王府,咱們是一樣的心思。都是因為恨,不是嗎?”她話語低柔,任憑他撫著自己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