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恭親王府,雞犬不寧
如意倒是想下來,奈何她剛一動,明恒便已察覺她的意圖,直接捧起了她的屁股,強製她繼續坐著。
伸手扣住她的腰肢,明恒一本正經的開了口,“這幾日我得陪著世子在宮中待著,不能時常回來,你自己要注意安全。京中不太平,也許還會旁生枝節,有些事情沒辦法估量。”
這話倒讓如意聽出點別的味道,“你是說師父那頭?”
“不管恭親王府發生什麼事,你都不許攙和進去。”明恒定定的望著她。
如意蹙眉,“她是我師父,我豈能袖手旁觀,這話我不同意。”
明恒輕歎一聲,“你若是攪合進去,隻會讓事情變得更糟。殿下和側妃有自己的布局,你明不明白我在說什麼?”
布局?
眸色微沉,如意點了頭,“我懂了。”
“我不能說太多,雖然你是我最親近的,但是——”原則性問題,還是要仔細的。明恒吻上她的眉心,“一定要保護好自己,如果真的遇見了危險,城中真的開戰,你就去恭親王府避一避。性命第一,其他都是次要的。”
什麼都可以重來,唯獨性命,沒有第二次。要知道,不是每個人都能像林慕白這麼幸運,有機會可以重來一次。
如意沒說話,隻是盯著他一動不動。
四下安靜得很,四目相對,她下意識的舔舐了一下唇瓣,“那個——還有什麼要囑咐的嗎?”
明恒看著她眨了眨眼睛,“暫時沒想到。”
如意瞬時如釋重負,“那你想到再說吧!”
剛想起身,卻突然被他打橫抱起,直接朝著床榻走去。
“你幹什麼?”如意驚問,“這青天白日的,你也不怕被人瞧見。萬一被人聽見,真真要丟死人了。”早年在棠梨院,偶有聽到房中男女歡好,總是麵紅耳赤。若是自己這會子歡好,被人聽了牆根,來日可怎麼見人呢?
這又不是棠梨院,這是自己家裏。
“這是我的地方!”明恒不管不顧,將如意放在床上,轉身便開始寬衣解帶,欺身而上,“如意。”他聲音暗啞的喊了一聲。
她呼吸微促,低低的應了一句,“什麼?”
“我想要你!”他微微紅了臉。
如意屏住了呼吸,“那你現在不走嗎?”
“我想多陪你一會。”他笑著覆上她的唇,溫柔輾轉,“別動,我要好好抱抱你。”
如意心裏若炸開了蜜糖罐子,可嘴上還是忍不住叨叨,“又不是長久不見麵,這才分開幾天。”話雖這樣說,可如玉般的胳膊,還是快速的攀上了他的脊背。
女人嘛,身體永遠更誠實。
室內呼吸聲時急時緩,起伏不定。蕩起一室漣漪,旖旎春光,溫柔無限。
被折騰得實在太累,如意躺在明恒的臂彎裏沉沉睡去。長長的羽睫半垂著,如玉般的人兒睡得正熟。明恒輕歎一聲,這才剛成親,就得分別——委實教人舍不得小嬌妻。可不走不行,世子和殿下還在宮裏頭等著宮外的信兒呢!
思及此處,明恒隻能小心翼翼的鬆開沉睡的如意,緩緩下了床。穿好衣服,又折回來為如意掖好薄被。端坐在床沿,看著方才麵頰緋紅的嬌妻,正慢慢褪卻臉上的桃花色,心中頓生憐惜。
深吸一口氣,明恒抓起案上的劍快速離開房間。
臨走前又眷眷不舍的看了一眼熟睡的如意,輕柔的合上房門。對著外頭吩咐一聲,任何人不許擾了夫人的歇息,這才放心的離開。
他還得趕緊回宮去,一刻也不能再歇著。
總覺得欠了如意似的,新婚燕爾,卻不能在一起,算起來也是一種虧欠。他想著,來日若有機會,必得好好彌補才是。總教她一個人扛著,怎麼都說不過去。
他不希望如意,成為第二個林慕白。他也從不奢望自己的女人,能獨當一麵。隻要躲在他身後,相夫教子,安安穩穩的過,便也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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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開始動亂,午時已到,可是大祁還是沒能交出凶手,唯一的消息便是皇帝嚴懲了恭親王府,還軟禁了容盈。
可對於月氏而言,皇帝這不是在懲罰容盈,不是在貶斥恭親王府,而是變相的保護。讓容盈留在宮中,不就是為了保護他嗎?
是故,月氏軍士群情激動,已經展開列隊圍攏在京城外頭。
城門緊閉,戰事一觸即發。
巡城司的兵馬已經集結完畢,隻等著一聲令下就能開戰。而城外的護衛軍,因為主將容景垣受罰,暫時由朝廷接管。而對於戰爭,皇帝是不支持的,朝臣也唯唯諾諾,一時間都沒有做好作戰的準備。
朝廷人心惶惶,卻突然有種無人領兵應敵的窘境。
最後是齊王容景甫和毓親王容景宸請纓,這才有了兩位皇子親自領兵的壯觀之景。容盈被卸了下來,自然會有人迎難而上,抓住這次機會。
景安宮裏。
五月冷冷佇立,垂眸稟報,“是齊王和毓親王領了巡城司的兵馬,前去城門口與月氏國談判。”頓了頓,他也不抬頭,繼續道,“在兵馬人數之上,其實咱們大祁的軍隊,遠勝過月氏的軍隊。但是若是這樣開戰,大祁站不住腳。”
容盈點了頭,一張臉微微泛著透白,慵懶倚靠美人榻,半合著雙目淡淡然開口,“讓他們去忙活吧!白忙一場估計鬧的笑話會更大。”
“是!”五月頷首,卻聽得外頭傳來些許動靜。
容盈閉上眼眸,五月縱身一躍,直接從窗口躍出,窗戶隨即關閉。
“爹!”皇後牽著容哲修,徐徐而入。
容哲修屁顛屁顛的湊到軟榻前,瞧著麵色發白的容盈,突然就生了氣,“是誰把我爹弄成這樣的?都不給飯吃嗎?”一張臉毫無血色,不就是餓的嗎?
容盈揉著眉心,“誰說我是餓的?”
“爹,你怎麼一個人進來了?”言外之意就是,你怎麼把娘留在了外頭?不一並帶入宮中。
容盈輕歎一聲,“你到底是來看我的,還是來寒磣我的?”
容哲修笑嘻嘻的點了頭,“我當然是來探望爹的,不過現在看起來,爹雖然氣色不好,但所幸還不糊塗。”
“我若是糊塗了,你還能好端端的站在這兒?”容盈緩緩起身,給皇後行了禮,“參見母後。”
“修兒,你先出去,皇祖母有話要跟你爹說。”皇後俯身,笑著撫過容哲修稚嫩的臉龐。
容哲修點了頭,他當然知道皇祖母這次帶著自己過來,必定與父親有事相商。皇爺爺如今軟禁了爹,自己就該想個法子幫幫爹才是。
“我去給你們守門!”容哲修笑著跑出去,而後關上了殿門。
一聲歎,皇後坐了下來,轉動著手中的佛珠,“你躺著吧,別起來了,身上還有傷!”
容盈也不推辭,顧自靠在了美人榻上,“兒臣落罪獲罰,母後如此前來,不怕落人口實嗎?”
“我是以你母親的身份前來,而非當朝皇後。”皇後瞧著眼前麵色發白的容盈,眼裏還是心疼的,“你父皇若是怪罪起來,大不了一同治罪罷了!橫豎我也活得夠久,若是能在臨死前替你們做點事,也是我的福報。”她又是一聲歎息,仿佛心裏壓了千斤重擔,似永遠都卸不下去。
“母後這又是何苦呢?”容盈口吻低沉。
“該死的人是我。”說到這兒,皇後頓了頓,而後又眸色幽幽的盯著眼前的容盈,“景睿,你還好嗎?”
“隻要她好,我便安然。”容盈眉目微冷,“這世間事涼薄無情,唯獨有了她,我這數十年的光陰才不算虛度。在這灰白的人生裏,她便是我此生唯一的光彩。母後是知道的,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放棄她。”
皇後點了頭,“我知道,所以這一次我不敢強求。曾經我以為所有的光芒都止於那一夜,所以我斂盡鋒芒,隻想當個垂暮老者,保護好修兒便算是一生最大的事情。可是我早該明白,深處宮闈,身為帝王家的一員,是沒有資格退出戰場的。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持續了太久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