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皇帝駕崩,新帝繼位
不管發生什麼事,總歸是要過去的。今日會變成明日的昨日,有些人則會變成故人,或者隻能留待追憶。等到太陽升起,覆雨翻雲,且看誰能笑到最後。
多少人眼巴巴的等著天亮,比如容景宸。
這一夜,他輾轉難眠。一則是心心念念失蹤的今夕,終究心裏缺了一塊。另一則是天亮之後,將會迎來一場廝殺。所有的一切都已準備妥當,其實就等著容景宸的拍案。可他猶豫了,隻因為在大牢裏,容盈的那一番說辭,他有些微微動搖。
可容景宸終究是容景宸,再怎麼動搖都不會因為一個男人的存在,而讓自己所有的心血付諸東流。是故江山與今夕之間,容景宸到底還是選擇了江山。那是他的終極夢想,是誰都沒辦法阻止的腳步。
劉瑜在外頭行禮,“殿下,可以準備上早朝了。”
“通知南陵侯府,兵部,還有齊王,都給本宮準備好!”容景宸慢條斯理的說著。
劉瑜頷首,“是!”
“更衣吧!”容景宸長長吐出一口氣,轉身去換好朝服。他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太久太久,所以現在他做出了決定,不準備再等下去了。
皇帝的屍身還停在乾雲宮裏,終究不是萬全之策,好在現在天氣寒涼,屍身不易腐敗,否則隻怕一日都瞞不住。
朝臣們陸陸續續的去上朝,雖然皇帝病著,可太子監國,這朝還是得上。掐著時辰入宮,上金鑾殿,隻不過今日的皇宮有些奇怪。
守衛正殿的禦林軍,竟然比尋常多出數倍,密密麻麻的禦林軍守衛,好像要占據整個皇宮,大有來得去不得的錯覺。
朝臣們心驚膽戰,不知道這宮裏到底出了什麼事。思來想去,也就是皇帝那事兒。一個個心裏估計,皇帝約莫是不行,等到皇帝大行,這容景宸大概就得登基為帝。隻不過誰都沒料到,皇帝早就駕崩,太子如同“挾天子以令諸侯”,把眾臣蒙在鼓裏。
丞相被罷免,朝堂上一時間沒了主心骨,南陵侯爺如今成了中流砥柱。朝臣們心知肚明,這不算國舅爺的國舅爺,很快就會飛黃騰達成為真正的外戚專權。
孟麟站在朝堂上,冷眼看著這一切,這才感慨父親的不易。那麼多張麵孔,卻是一個個知人知麵不知心。身為當朝丞相、百官之首,要做到麵麵俱到,實在不是一般人能扛得住的本事。伴君如伴虎那麼多年,還能穩如泰山——孟麟一聲歎息,也難怪父親不強迫自己入仕途。
朝廷是沒有硝煙的戰場,不來也罷!
眾臣議論紛紛,怎麼所有人都到齊了,反倒太子殿下來遲了呢?按理說,太子兢兢業業,豈有來遲之理?慣來容景宸都是準時準點,這會倒是有些出人意料。
突然間,外頭響起了甲胄之音,伴隨著整齊的腳步聲。緊接著便是劉瑜身著甲胄,隨在容景宸身後,而皇帝身邊的魏道德則手持聖旨走在了前頭。
所有人都傻了眼,因為劉瑜帶著的兵士,左胳膊上悉數綁著白布,而此刻的容景宸,竟然一身素白,若披麻戴孝一般出現在眾人跟前。
“敢問殿下,這是怎麼了?”禦史上前,不敢置信。
容景宸一臉悲戚,聲音哽咽,“父皇於今日寅時,駕鶴而去。”
聽的這話,群臣下跪,登時高呼,“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容景宸轉身朝著龍椅,跪在殿內正中央,哀戚的喊了一句,“父皇萬歲!”
魏道德一臉的淚痕,“皇上駕崩!留有遺詔,太子殿下接旨。”
孟麟跪在那裏,微微凝眉。
但聽得魏道德高高在上,手持明黃色的龍紋聖旨,看上去就像是真的遺詔一般。
尖銳的嗓子響起,“聖旨下,眾臣接旨。”
群臣下跪,聆聽教誨。
魏道德高聲宣讀,“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自登基以來,事必躬親,莫敢妄為。渺渺蒼生,魏巍朝堂,未敢疏漏。朕知時日無久,早立國本,以振朝綱。皇三子景宸,人品貴重,深肖朕躬,必能承繼大統,著繼皇帝位,以興大祁基業。”
魏道德合上聖旨,“欽此!”而後畢恭畢敬的走到容景宸跟前,“太子殿下!”
容景宸深吸一口氣,雙手高過頭頂,接下聖旨高呼一聲,“謝父皇恩典,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繼而起身,手持聖旨一步一頓的朝著高高在上的龍椅走去。
每走一步,就想起過往,多少人為了這九五之位,費盡心機,不惜屠戮萬千。可最後的贏家,是他容景宸。君臨天下,從此這大祁的一切都將他的掌控中,生殺在握,莫敢不從。
容景宸坐上龍椅的那一瞬,滿朝文武都朝著他跪身行禮,高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便是外頭的禦林軍,也跟著高呼“萬歲”。
孟麟隻覺得可笑,那頭皇帝還沒出殯呢,這頭就急急忙忙趕著登基,這不是擺明了覬覦皇位已久,一心隻想著登基為帝嗎?再者,這是有多著急,著急名正言順的殺人?
坐上了皇位,就該清除異己。
那麼自己呢?
孟麟冷笑,估計是出不了宮了。這皇宮,從今兒個起,就是進來容易,出去難!
果不其然,禦林軍快速包圍了整個皇宮。
這邊不按常理,急急忙忙的宣讀了遺照,那邊就開始軟禁皇後,以及後宮諸位嬪妃。
棲鳳宮內,明恒橫眉怒目,攔在正殿前頭,不許禦林軍靠近半步。
“皇上有旨,棲鳳宮任何人不許踏出宮門半步,違令者斬!”為首的統領冷喝。
明恒一愣,弦月上前,“皇上不可能軟禁皇後娘娘,你們敢假傳聖旨,就不怕人頭落地嗎?”
“先帝駕崩,太子殿下繼皇帝位,自然就是如今的皇上!”統領提及容景宸的時候,一臉的肅穆與恭敬,“你們最好留在棲鳳宮內,不要踏出宮門半步。皇命如山,還望諸位好自為之!”轉而出門,“封鎖宮門,不許放走一人!違者殺無赦!”
弦月瞪大眸子,站在那裏半晌沒回過神來,“他方才說什麼?先帝駕崩?太子繼位?”
明恒握緊了手中冷劍,弦月撒腿就跑。
皇後還病著,不過比起前幾日已經好多了,畢竟有了林慕白的藥方,隻要好生靜養就沒什麼大礙。然則對於外頭發生的事情,皇後還真是一無所知。
就連容景宸要問斬容盈之事,所有人都是瞞著皇後的。畢竟皇後無能為力,且一旦受了刺激,隻怕這病就更好不了。
“娘娘!”弦月撲通跪在床前。
蘇娘正在給皇後喂藥,皇後靠在床柱處,推開了蘇娘,輕歎一聲問道,“這是怎麼了?外頭方才鬧哄哄的,那容景宸和宋貴妃是不是又鬧出什麼幺蛾子?弦月,你先起來再說!”
“娘娘,出大事了!”弦月雙目通紅,險些哭出聲來,“皇上駕崩了!”
“什麼?”皇後駭然彈坐起身,怒目直視,“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蘇娘握著湯碗的手,止不住顫抖,瞬時跪在地上,當下落淚。
“娘娘,皇上駕崩,太子容景宸繼皇帝位。”弦月泣淚,“娘娘,棲鳳宮已經被包圍,咱們業已不得自由。娘娘,此刻,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皇後身子一晃,頓時一陣眩暈,好在蘇娘和弦月急衝而上,這才免去了皇後險些墜下床榻的危險。皇後麵色發青,整個人氣得渾身發抖。許是因為內心過度的悲傷,竟是流不出淚來。
“皇上駕崩?”皇後聲音劇顫,“他就這樣走了嗎?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去見她?可他想過沒有,他這一走,景睿該怎麼辦?修兒該怎麼辦?他是皇帝啊!身為皇帝,生死不可兒戲。他這樣,如何跟淺雲交代?淺雲如何能原諒他!”
“若是景睿和修兒出了事,淺雲在天之靈,又該如何死得瞑目?皇帝啊皇帝,你怎麼能言而無信?你答應過淺雲,會善待我,會好好照顧景睿,可是現在呢?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你這是要讓景睿和修兒,陪著你一起死呀!”
說到最後,皇後已經渾身疲軟,呼吸紊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