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的,我知道兄長得到了安息。”許知意搖著頭,淚水卻是越來越多,她道,“我不是為兄長哭,而是在為你哭。”
顧西洲怔了半晌,苦笑道:“我沒有哭。”
“不是的。”許知意搖了搖頭,摸著他的胸口,固執地道,“你的心在哭。”
這樣殘忍的過去,壓在心口上那沉甸甸的滋味,他再習以為常,再不去在意,但那也是存在的。
他也是會痛的。
他不會哭,那麼,她便都為他哭出來。
將所有的辛苦苦楚都化作眼淚,流盡了,就不苦了。
看著她的樣子,顧西洲再多的恨與怨,都在此刻消散幹淨了。
他的心在此刻,軟得一塌糊塗。
將許知意摟進懷裏,顧西洲低啞著聲道:“你問我,為什麼會對你這麼好,我說因為你是你,這真的不是敷衍。”
“我會珍惜,是因為我品嚐過失去。我重視感情,是因為得到的太少,所以彌足珍貴。”顧西洲道,“我的兄長,為顧家創下無數的輝煌,也教給了我許多。他是我人生的第一道光,也是我的靈魂向導,我感激他,並且走上了一條他最期望看到的路。”
“......”
許知意有些說不出話來了,心中滿滿都是震撼。
換做旁人,受到這樣的衝擊,要麼隨波逐流,要麼性情冰冷陰婺。可是顧西洲沒有,他堅守著底線和方向,於黑暗之中尋找光明。
“知意,你不記得了,但是我卻永遠都銘記著,你亦是我的光。”
“我?”許知意怔怔道,“我...忘記了些什麼?”
“你不用刻意去回憶什麼.”顧西洲道,“兄長是我生命中的第一道光,點亮我的感知;而你是我第二道,點亮我的餘生。”
“......我,是第二道?”許知意有些驚訝,又非常驚喜,她道,“真的嗎?我真的是第二道?”
“你知道嗎?兄長走後的那段日子裏,我重度抑鬱。”顧西洲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說起了另外一件事,“是你讓我走出那樣的灰暗,讓我重新振作,站了起來。”
“兄長是我的曙光,而你,是我的救贖。”
顧西洲看著她,鄭重且堅定。
這聲音,和之前宋澤言的話語重合在了一起。
不久前的記憶,也在腦海之中回放著。
“總裁將您當成了救贖,所以不惜一切代價,也要走到您的身旁,護著您。”
“而您當時,對他的態度似乎並不友好。”
“總裁帶著滿心歡喜,去了一趟華國,最後孤身一人回歸,精神頹靡;是飛羽那邊帶來了新的消息,顧元城和您表姐有所牽扯,恐會影響到您的安危,所以,總裁再一次前往華國,成為華國的顧家二少,留在您身邊守護您。”
“那......他為什麼能在華國留這麼久?”許知意記得當時自己是這麼開口問的,“K國顧家的事,他不用參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