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光閣,朱由楥在看內閣整理出來的奏折。
對於大多數事情,他並不在意。
充分發揮內閣的作用和主觀能動性,才是皇帝應該做的事情。
至於細枝末節,有龐大的官僚係統的存在,皇帝隻需要確定大方向。
當然,有些事情,也會遞交給皇帝。
畢竟,很多事情,涉及到的太多。
隻有內閣難以決斷的國事,才會送到皇帝的案頭。
紫光閣外,東廠提督曹化淳、西廠提督方正化、審計司劉若愚、錦衣衛指揮使田爾耕,三個人圍著王承恩,小聲嘀咕著。
“王公公,此事非你不可,你可是陛下耳邊頭號耳目啊。”
曹化淳在給王承恩灌著迷魂湯。
方正化則要更加直接一些,“王公公,此事必須要和陛下說清楚。當初弄香煙,是多麼的不容易,現在要便宜那些鳥人,我都替陛下感到心痛。”
劉若愚和田爾耕倆人附和著,“俺也是。”
王承恩白兩人一眼,“你們怎麼越活越回去了,現在連自己的意見也不敢說。”
田爾耕委屈巴巴的到,“王公公,方公公說的什麼都有,我們也沒什麼好補充的啊。”
王承恩歎氣道,“你們以為,陛下會不在意?我看啊,陛下在意的緊呢,他老人家現在不提此事,隻是因為實際不到而已。你們看看範文川那廝,現在不也是跳出升天,還在四下慶賀呢?看著吧,早晚會幹掉他們。”
而在紫光閣內,朱由楥正在和內閣討論晉商商會之事。
李標屬於眼裏揉不得沙子的那種。
調查上來的證據絕對足夠幹掉範永川和靳良辰。
他原來也擔心,可能會影響到商人們的積極性。
但是在鐵證如山的情況下,還有什麼可說?
韓熿還帶打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態度,“李大人,你說的沒錯,但是現在,陛下更需要的是穩定。如今,朱由菘被左都禦史罵的稱病在家,連福王也匆匆上表請罪。其他蠢蠢欲動的勢力也都不敢動彈。借著煙草的事情,我們又成功打壓掉晉商勢力,所有的事情,都在指向更加好的發展。如果追查到底,讓有些人心生怨憤,狗急跳牆的話,並非好事。”
從穩定過渡的事情上來說,韓熿的話無疑最為合理。
朱由楥首要難題還是維護統治。
錢龍錫也不表態,反正上次的事情,他還心有餘悸,最近一直低調為主。
李標還打算說話,發現韓熿向他擠眉弄眼。
定睛一看,皇帝似乎陷入沉思當中,並沒有注意他們爭論的事情。
“陛下……您真的要……”
李標的話沒說完,便被朱由楥伸手製止。
“朕並非不想懲治他們,隻是現在下手的話,又不能一網打盡,讓人失望。隻有時機成熟的時候,徹底鏟草除根,才能讓朕滿意。”
好家夥……
內閣倒吸一口涼氣,還以為皇帝要放過他們,沒想到……
李標自歎不如,“陛下您真是……令臣折服。這就是,預先使其滅亡,必先使其瘋狂吧。”
朱由楥點點頭,表情裏帶著狠辣。
“他們真以為朕是活菩薩?朕寧願當成眾人眼裏的活閻王!”
這,才是帝王本應該有的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