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懷袖收拾好了衣物,離開了王府。
她剛上馬車,便劇烈地捂著嘴咳嗽起來,鬆開手時,掌心裏都是鮮血。
她顫抖地將一張寫好的紙條遞給貼身侍女:“去,送給步府的公子,讓他來接我。”
宇文煜坐在書房,他一直盼望著秦懷袖生不如死,他恨她想折磨她,然而當她離開,他的心卻像被挖了一塊。
宇文煜倏然起身,推開書房門,黑色的衣袍迎風作響。
然而,在他遠遠地看見秦懷袖上了步君炎的馬車之後,他自嘲的扯唇。
她心裏已有了他人,怎會回頭?
宮宴上,宇文煜喝得酩酊大醉。
他跌跌撞撞的出了宮,上了王府的馬車,半路上,有人攔在了他的馬車前。
“宇文煜,你下來!”郝連怒吼出聲,宇文煜的侍衛紛紛拔出了劍。
宇文煜掀開馬車簾,跳了下來。
郝連眼睛都紅了:“秦懷袖呢?”
宇文煜眼神冰冷,“不知道。”
“你是她夫君你不知道她在哪?”
“已經不是了。”
郝連一怔:“你什麼意思?你們……和離了?”
宇文煜沉默不語,郝連拎著他的衣領,雙目通紅地大喊,“你知不知道秦懷袖得了肺癆,大夫說她已性命垂危了!”
他也是今日才知道這件事,秦懷袖之前半字都沒跟他提。若不是那大夫與他相熟,他恐怕一輩子都會被瞞在鼓裏。
郝連的話便如五雷轟頂,劈得宇文煜腦袋一片空白。
秦懷袖要死了?不可能,郝連是騙他的。
“宇文煜,她不自救你得救她啊!”
“她有步君炎。”宇文煜薄唇抿緊,“她不可能生病。”
他曾口口聲聲說想她死,可是他從未真的想過她死。
郝連臉色大變:“步君炎找她了?”
他一頓,“完了!”
腦中警鍾剛鳴,一位跑腿的差使便給郝連送來了一封信,說是秦懷袖給的。
郝連二話不說拆開來信,隻見秦懷袖娟秀的字跡鋪滿了紙張:“郝連,多謝你對我的照料與幫助,祝你身體康健,早日找到自己的幸福。”
郝連頭皮陣陣發麻,接著差使也給宇文煜遞來了另一封信。
宇文煜拆開一看,字字句句,觸目驚心。
“宇文煜,當你看到信的時候我已經不在了,其實我原本不想給你寫信的,可是總覺得不寫又有些遺憾,當年你深得聖上器重,手握重權,深受百官愛戴,但自去年太子意外甍斃,聖上心病突發後,聖上已是疑心過重,他時刻擔憂皇子皇孫們搶奪龍位,你的一言一行皆被聖上的人監控,若有不當之舉,便有可能被聖上打入牢獄。然你當年醉酒,意外打死了一位富商子弟,此事被刑部尚書之子步君炎知曉,他道隻要我遠離你,他便可打通關係替你隱瞞下去。宇文煜,以後你再也不用見你討厭的我了,也再也不會見到那討人厭的步君炎了。”
宇文煜握著信的手劇烈地顫抖起來,內心萌生一股巨大的恐慌感。
宇文煜卸了馬車,騎上馬,朝步君炎的府上奔去。
馬跑得很快,時光卻像被老天爺殘忍地放慢了速度,變得很慢很慢,慢到宇文煜快要瘋狂。
他衝到王府門前,厲聲大喊:“步君炎,出來見本王!”
管家受驚趕來,匆匆給宇文煜行禮,誠惶誠恐:“參見王爺,少爺他今早帶著一個姑娘往西郊的山上賞景去了,至今未歸。”
管家話剛說完,宇文煜便翻身上馬,策馬揚鞭趕往西郊的山頂。
馬跑到山腰便不能再向前。
宇文煜心裏慌的厲害,他快速下馬,瘋了一樣狂奔上山。
然而山頂之上,風景毓秀,秦懷袖麵對著宇文煜站著,步君炎背對著他。
秦懷袖看到了宇文煜,她沒想到他會來。
她衝他笑笑,隨後踮腳抱住了步君炎,袖中寒光閃過,隻見步君炎高大的身子一僵,秦懷袖向後退了一步,兩人雙雙跌入了懸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