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紛紛的醫院,一瞬間恢複了安靜。
傅馳所在的病房,風卷殘雲一般,最後什麼都沒有留下。
江語琳已經帶著江小魚去找醫生包紮,好在是輕傷,醫生隻是簡單擦了一點藥水,然後又在額頭上包了一塊紗布,又給他開了一些口服的藥,讓他們靜養就好。
她不想繼續待在醫院,原本是因為傅馳而逗留,現在人都不在了,他們母子留在醫院,也沒有必要。而且,更容易黯然傷神。
“媽媽,爸爸真的不要我們了嗎?”江小魚悶悶地開口,小手還圈抱著江語琳的脖頸。
江語琳順著孩子的頭看過去,傅馳的病房裏麵,一片冷清,早就被收拾的幹幹淨淨,不對,還有點東西,她的皮箱還有一些日用品,都被堆在牆角,孤零零的,格外顯眼。
高級的病房,她的東西卻都是廉價的平民貨,強烈的對比,更加讓她產生刺痛的感覺。
白綺麗的到來,讓她的美夢驟然轉醒。她和傅馳,從頭到尾都是兩個世界的人,就算她還是之前的千金小姐,但是家世上,和傅馳相差的也不是一星半點。
她還真是沒有自知之明啊,不屬於自己的,本就不該奢望。
“媽媽,我們去哪兒?”小家夥細聲細氣問了一句。
江語琳忍住了洶湧而至的眼淚,輕聲回答:“回我們自己的家。”
之前的房子還沒有到期,他們因為去了傅馳的別墅,提前搬了出來,現在回去倒是沒有問題,因為房租多付了一個季度。
至於小家夥前一個問題,她選擇性忽略,不回答,就不會主動想到那個男人。
一個男人而已,遲早會忘掉的,她以前又不是沒有一個人帶過孩子,自認最困難的時期已經挺過來了,現在也一樣。
小家夥好奇歸好奇,但是很懂事,安靜地趴在母親懷裏,兩個人回到了出租房。
房間還算幹淨,隻是有少許灰塵,她簡單收拾了一下,又做了飯菜,最後守著小家夥竟然睡著了。
她做了一個很長的夢,似乎回到了十九歲那一年,初遇傅馳的時候,明明是那一夜在記憶裏幾乎要泯滅,但是夢境中卻出奇的清晰,她聽到他溫柔地喊她的名字……
“媽媽,你怎麼了?”
江語琳的臉上熱乎乎的,心口也似乎被什麼壓住了,她猛地醒過來。
原來小家夥趴在她懷裏,小手拍著她的臉,正一臉擔憂地看著自己。
她努力張開眼,看了看房間,還有些暗,好像到了傍晚,她怕孩子擔心,連忙轉移話題,“小魚醒了多久了?還痛不痛?”
江小魚窩在她懷裏,聽到這裏懂事地搖搖頭,溫軟地頭發觸碰到她臉頰,她的心尖一軟,鼻頭卻有些酸,“寶寶,跟著媽媽受苦了。”
“小魚一點都不苦,隻要和媽媽在一起,不管在哪裏我都願意!真的!”害怕她不信,小家夥連忙拍著胸,脯保證,估計扯到了傷口,小聲嘶了一聲。
他掩飾地捂住小嘴,但還是被江語琳聽到了,她掙紮坐起來,將床頭燈打開,認真檢查江小魚的傷勢,發現他並沒有發熱的表現,隻是額頭的傷口有些化膿,她馬上給他清洗包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