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當年,他說了這樣決絕的話語,而此刻宋七月不知道他們,究竟是否還算是朋友。今日他沒有到來,好似就是這樣了,隻是似乎有一絲惆悵在其中。
而她沉思的側臉,倒影入莫征衍的眼中,他一低頭就捕捉到了。
"原來是這樣,這次來不了,也不要緊,回頭總是有機會會再見麵的。"莫父微笑著說。
迎接著宋家一行入內後,宋七月便和莫征衍又起身往大廳外而去,接著招呼那來賓。忽而,莫征衍低聲在耳畔問道,"在想什麼。"
她回過神來,"什麼?"
"我問你剛才在想什麼。"
"沒什麼,原本以為蘇赫他會來。"她應了聲道,倒是直接坦白的回答了。
"那他為什麼沒來?"莫征衍立刻接了話繼續詢問。
"你不是聽到向晚說的話了?在國外忙,抽不開身。"宋七月笑道。
"你沒有單獨通知他?"莫征衍問道。
"為什麼要單獨?"宋七月反問。
"你們不是青梅竹馬的朋友?"他語氣裏有一絲明顯的敵意來,已然成了一甕醋壇子。
宋七月挽著他笑道,"他是我的妹夫哎,要來也是和向晚一起來。我為什麼要單獨通知?好了,莫大少,好好迎賓吧。"
前方處,蕭墨白和蘇楠最先迎接著,一波又一波的賓客們陸續而至。
"秦氏集團大少秦世錦先生和他的太太一起到來--"隨後,趙管家朝大廳裏喊道。
秦世錦攜著陸展顏雙雙到來,在門口處和蕭墨白蘇楠打過照麵了,兩人又是進去,迎向了莫征衍和宋七月。
陸展顏笑道,"莫總,莫夫人,恭喜恭喜。"
"秦大少,秦夫人,兩位到來,真是榮幸,裏麵請吧,自己隨意不要客氣。"宋七月笑應。
莫征衍和秦世錦兩個男人握了握手,男人之間也不需要過多言語了,點到為止。
秦大少攜夫人一到,後邊又是另外兩位紛紛而至,"秦氏集團三少秦奕淮先生到來--""孫氏高盛集團的千金孫穎滋小姐到來--"
秦奕淮走在前方一些,孫穎滋則是走在後方。隻是走在地毯上的時候,後方的孫穎滋不小心絆了下腳,她輕聲一呼,"哎呀。"
而前方的秦奕淮竟是立刻扶住了她,這眼明手快到了讓宋七月瞧了都要不禁為之叫好了!
"你會不會走路?別人走紅毯都不摔,你差點就要出洋相了,真是丟人死了!"雖是英雄救美,可是某位英雄一點也不會說話,秦奕淮的毒舌本領盡展。
這下可不是氣死了孫小姐,孫穎滋立刻推開他,"你離我遠點!要不是你擋在我前麵了。我能看不見路嗎?"
"這和我有什麼關係?自己走不好,還要怪別人頭上去?"
"你就是瘟神!"
兩人鬥嘴著,沒好氣的便是進來了,宋七月忍不住笑了,"奕總,孫小姐,兩位一起來了,真是好熱鬧,趕緊裏邊請。"
"我和他不是一起!"
"誰會和她是一起?"
幾乎是在同時,兩人又是各自不屑對方辯道。
莫征衍也是笑了,"不是一起也沒有關係,裏邊請吧。"
這一處熱絡的迎賓著,老宅的大廳裏邊,宋家人和莫家人也都是笑應著,宋向晚也是微笑著。
隻是在不經意間,宋向晚的目光望向前方,隔了一些距離,可以瞧見今日的宋七月,一身複古華麗的旗袍,她端莊優雅的模樣,儀態佳佳接待著賓客。回想起往昔,隻覺得她是個異類,是宋家活脫脫的異類,如此的格格不入,可原來,她也有今日這樣儀態萬千的一麵,可以這樣從容自如的應對來賓。
是他們從前都錯了,還是她其實就該是這樣的?
宋向晚倒是不知道了。
忽而又是一怔,想起了從前一幕,早在先前,早在當年她精心裝扮過從樓上而下的時候,就見過她如此的姿態。當時,她是和康氏的公子有約。
年少的周蘇赫總是說宋七月是醜小鴨,還取笑她偏要愛美。
細數年少回憶,那一次學校表演大合唱,宋七月也是穿了裙子的。
周蘇赫十分數落的說:我看算了,你還是穿回褲子吧,一點也不好看。
那時候不單單是他看見了,她也看見了。隻是彼時不懂得,現在卻是忽然有些明白過來。為什麼會說那樣的話,為什麼一直都催著讓她穿裙子,等她真的穿了又要那樣的數落。
那樹蔭婆娑裏,可以清楚的看見年少的少女,裙擺下,一雙光潔勻稱的雙腿,又直又挺。風吹過裙擺,裙擺的漣漪蕩漾,惹來路過的男生側目。
就像是此刻,縱然是已為人婦,但是她站在那裏,站在莫征衍的身旁,宋向晚還是察覺到了,在場的男賓們朝她投去的欣賞目光。
宋向晚突然定住了,不是不好看,其實根本不是!
而是。他根本就不願意將她那樣的一麵展現,讓別人瞧見,這樣迫不及待的,想要納入自己的視野裏!
這樣的占有欲,在經過了那麼多年後,宋向晚才幡然明白過來,這讓她真是難以自己。
宋七月,宋七月,為什麼是你,為什麼偏偏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