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宋七月被判處十年刑期後,這一消息四散開,眾人聽聞後都是不敢相信。堂堂莫氏家族的少夫人,竟然真的被判刑,這怎麼可能,但是傳遞而來的事實卻就是如此。
孫穎滋一時間無法接受,"這麼狠,十年太長了。"
陸展顏沉默中道,"涉案的金額不是小數目,這也是按照司法條律判處的。"
"那她現在呢?"
"聽說當庭宣判以後,就被送去女子監獄了。"
女子監獄!
孫穎滋更是無法去想象,一個女人被送進監獄去後所要麵對的一切,這一刻她的心又是如何作想。那些糾葛到了此刻,孰是孰非分不清楚,孫穎滋更是不知情,她還想說些什麼,卻也沒有了聲音。到了現在,她們也是無法再插手去管。
傍晚的時候,他們一行人又聚在一起,餐廳的包廂裏一下子眾人都沒有說話,這份沉寂讓秦奕淮惱了,"好好出來碰頭吃飯,一個個都跟啞巴一樣做什麼?你們不點菜,我來點!"
等到一桌子菜肴上來,眾人就要動筷,蘇楠卻吃遲遲未動。陸展顏見狀,她喊了一聲,"學妹。"
蕭墨白也是呼喊,"楠兒,吃飯了。"
蘇楠哪裏有這個心思,麵對那突如其來的判決,讓她還在分崩離析中。本來想直接回家去,卻是被蕭墨白拉了來,坐在席上她更是無法安寧,突然冷不防她開口道,"還能上訴的!雖然判刑了但是還可以上訴是嗎!"
這是孫穎滋先前曾問過的問題,她立刻應道,"當然可以了,這隻是一審,還可以有二審終審。"
"這不就行了,都好好吃飯,他們自己的事情,皇帝都不急,你們倒是在這裏杞人憂天。"秦奕淮喊道。
"等到二審的時候,再好好為自己辯解,還有轉機的。"蕭墨白也是說道。
蘇楠對於宋七月,本身她們之間是沒有過多牽扯的,可是因為莫征衍的原因,卻是熟識了,又加上他們還有孩子,又牽扯到了公司家族,種種複雜的關係疊加在一起,無論如何,蘇楠也是不希望真就這樣判刑。
混亂裏蘇楠隻問了一句,"那她會上訴,她會沒事嗎?"
麵對這個問題,眾人卻都是無法給出回答。
因為那選擇權不在他們的手中,而是掌握在宋七月的手裏。最為嚴峻的是,她已經自己認罪。
……
對於宋七月的判決,康父卻是鬆了口氣,更是指著康子文道,"她早就該被判刑!以後你不許再和她有任何往來!"
康子文一言不發,麵對父親的喝斥他無動於衷。最後康母扶著康父離開,他一人沉靜坐在辦公室裏。在寂靜裏,康子文雙手握拳撐著桌子,卻是喃喃自語,"宋七月,你要上訴,必須要上訴!"
車子趕回莫氏,莫柏堯和莫斯年也沒有過多的言語,莫斯年道,"沒想到真的判了刑。"
"你以為在最後時刻大哥會出手救人?"莫柏堯一笑。
"二哥,難道你不是這麼想的?"莫斯年反問。
莫柏堯默然以對,他似是默應了,嘴角的笑容很淡,"畢竟,莫氏對他而言才是最重要的。"
"也是,出了法庭。他就去會客了,行程安排的這麼滿,一點也沒有耽誤。"莫斯年的語氣裏有一絲嘲諷,更有一絲匪夷所思的佩服來,十分的複雜。默了一瞬,莫斯年又是問道,"她會上訴嗎。"
"十天。"莫柏堯道,"最多十天。"
就在當庭判決的時候,法官更是宣布,如若被告不服此次宣判,那麼可在接到判決書次日起十日內向本庭提出上訴狀和副本,上訴於港城第一法院。這十天裏上訴與否,都取決於她自己。若是沒有上訴,那麼就是自願放棄本次權利。
隻是這一次,她是否還會捍衛自己的權利?
午後的天空是清澈的,那浮動在窗外邊的雲朵都是這樣的輕悠,好似沒有任何的煩惱。
"她現在已經去了女子監獄,開始服刑了。"下屬接到的電話通訊,彙報於宋連衡。
宋瑾之不禁問道,"大哥,接下來要怎麼辦?"眼下宋七月被判刑已經是事實,可是之後又要如何,是就這樣放手不管,還是,還是伸出一臂之力去挽回她?
"你說要怎麼辦?"宋連衡反問。
有些話說不出口,宋瑾之的聲音一止,可是眉頭都緊皺了,他隻是道,"大哥,我聽你的。"
"那就先靜一靜,不是還有二審,她還可以上訴。"宋連衡回了話。
"是可以……"宋瑾之道,"但是錢呢,錢填不上,罪名就洗脫不了,莫氏不會善罷甘休!"
宋連衡望著他,"瑾之,姑姑去世的時候,你不是說你再也沒有她這個姐姐了,現在你又這麼擔心她想要為她洗脫罪名?"
"我……"宋瑾之頓住,那情感百感交集的紛亂著,想起母親的死,想起失去至親時候的痛苦,宋瑾之這樣的淒然,他低聲道,"我沒有忘記媽媽死的時候,我連她最後一麵也沒有見到,我永遠都不會忘記!"
"既然你口口聲聲說著忘不了,那現在又在這裏替她說話,這算是什麼!"卻是突然,周蘇赫開了口,他的聲音格外的冷窒,從未有過的冷怒。
"可是,"宋瑾之一下頓住,莫名的,那眼眶微微泛著紅,"我也忘不了,小時候她護著我替我出頭陪著我玩,難道那些都是假的嗎?"
這話語讓所有人都定住了。
那是兒時所有的場景,都在這一刻全都呈現出來,卻不單單是宋瑾之,就連宋連衡也是怔住,宋向晚的眼眸閃爍著,周蘇赫一動不動。
"我忘不了。"宋瑾之低聲說著。
他這才發現,真的到了這個時候,他沒有辦法當作不認識她,沒有辦法當作就此隻是陌生人,再也沒有關係。那恐怕是骨子裏的血性,像是沸騰了一樣,所以讓他不由自主,無法受到控製。他不能坐視不理,就讓她去這樣坐牢。
"我不會再認她!"對於母親的死,宋瑾之還是無法釋懷,他切齒著又是彷徨,"但是,我也做不到就這樣不管她,哪怕,隻是減刑也好!"
宋連衡看著宋瑾之,他凝重的眼眸柔柔劃開了一些,宋向晚抿住的唇也放輕了那緊抿的線條。眼底滾動的漣漪,一切的鏈鎖都好似被解開,仿佛是找到了可以放任自己的理由一般。
縱然是江森,縱然是隻有學生情誼的範海洋,這一刻都是不禁被勒住了似的軟化了。
可又是突然,周蘇赫笑了一聲,"哈!"
他笑的這樣突兀,眾人再次瞧向他,隻見他笑的瘋魔,"那都是她自找的!是她自作自受自以為是!"
"你們相信嗎,我早就跟她說過,她跟了莫征衍,絕對不會有好下場!果然,這一天到了,她就這麼被他給拋棄了!"此刻,周蘇赫笑著,他想起當時莫征衍宴客,在他和她私下聊過後,她毅然的不管不顧,他最終說:宋七月,我就等著,看你被他拋棄的那一天!
這一天終於到來,這一天終於被他等到被他看見了,但是周蘇赫不曾想到,會是這樣的一天,周蘇赫瘋笑的俊彥,是無數的情緒糾纏聚攏著,"誰讓她跟了他,誰讓她嫁給他,誰讓她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