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局篇第579章:鑽心的痛(1 / 3)

是駱箏的道謝,清楚的傳達而來,宋七月回望著她道,"你不用跟我說謝謝,事實上,我什麼也沒有做。我回來見紹譽,是因為他是我的孩子。至於他,和我沒有關係。"

宋七月用冷淡的眼眸瞧著她,隻用眼神就拒絕了她再往下交談的可能,"那麼紹譽呢。"

"我和兒子相處的很好。"宋七月回道。

"我是指將來。"駱箏注視著她。

"你想說什麼。"宋七月反問於她。

駱箏道,"紹譽總有一天會長大的,但是在孩子的成長過程裏,如果有健全的家庭,他會更加快樂幸福,你覺得呢?"

"你是在說,讓我把從前的一切一筆勾銷,然後當作沒有發生過,和他重修舊好,再一起看著兒子成長?"宋七月手裏的湯匙還握著,她的長睫毛斂著光芒。

這一連串的話語,竟是將駱箏心裏所想一口氣道了明白,駱箏確實也僵在那裏。

宋七月卻是微微一笑,"看來我理解對了。"

駱箏說不出話來了,默了下喊道,"七月……"

"你現在說的,前幾天莫夫人和我見過麵,她也這麼對我說。"宋七月打斷了她,那湯匙輕輕放下,叮一聲的碰撞,像是要塵埃落定一樣,讓駱箏一驚:傅姨,也有找過宋七月談?

宋七月的聲音從容輕緩,"雖然不是一樣的話,但是字麵上的意思,還是差不多一致。"

"說實話,我很感謝她來對我說這些話,這或許能夠證明,我從前的為人處世還沒有那麼糟糕。所以才能讓莫夫人。對我開這個口。"宋七月道,"但是真假呢,到底又是為了誰?"

"為了我?"宋七月問著,"說穿了,我和莫夫人連一點血緣關係都沒有,我和莫家還是仇家。我想你大概也聽說了,在這個項目簽約之前,就算是宋家人,我也沒有給過情麵,沒有記過交情。現在,莫夫人來找我,她是讓我忘了,歸根究底,還是因為他的原因。當然,她更是真心疼愛紹譽,不想孩子受到波及。"

"可是,就算是這樣,她真正顧及的人也隻是她的兒子,她的孫子。"宋七月淡淡說,"我對她而言,隻是剛剛好,是她孫子血緣關係上的母親。所以沒有辦法,也隻有我了。"

"駱箏,我這麼說,你或許會覺得我很冷血,但是我問你,我說的,是不是屬實?"宋七月用很輕的聲音訴說著,最後幽幽問道。

駱箏當真被問住了,被宋七月此刻冷然的氣勢,更被她的言論,因為事實就如她所言。莫夫人縱然找了宋七月,和她說了同樣的話,可是這一切的初衷,卻都是為了那一對父子。

"你不說話,那我就當你是默認了。"她的沉默,讓宋七月直接給了自己回答。

她輕輕一動,肩頭的發絲垂落。手抬起撥開,是一個悠閑的姿勢,但是她的眼睛自始至終,一直都望著駱箏,宋七月又是問道,"現在你來跟我說這些,不覺得隻是重蹈覆轍?"

駱箏的唇一顫,卻是被她反駁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些重複的話,聽第一次還有些感動,聽第二次的時候,那點點感動都沒了。對我而言,一點作用都沒有。相反的,還覺得有些可笑。"宋七月的手撐著額頭,她清澄冷漠的雙眼,逼得駱箏透不過氣。

"莫夫人是長輩,她年紀大了,難免會存有希望,我能夠理解她會來找我聊。可是駱箏,你呢?"她點了名。將駱箏仿佛定在石板上,"你隻比我大幾歲,長輩談不上,我們也該算是同年齡階段的。你又是業界的有能力有學識的策劃人,英國劍橋大學的高材生,論智商論學識,你都是佼佼者,更應該是在我之上。"

"你這麼聰明的一個人,怎麼會不懂得覆水難收這個道理?"宋七月又是微笑著問。

駱箏悶著聲,當真也是被憋到了極點來,"雖然是這樣,但是我和傅姨,我們都是打心底真的認可你!"

宋七月一笑,讓駱箏錯愕,她問道,"有幾分真?"

"到了現在,你們來找我,跟我說一些認可我的話,我就要全盤接受,甚至是感恩戴德,謝謝你們還這麼器重我,然後把一切都忘記?"宋七月發問著,那聲音分明很輕,卻是更為冷凝,"你們是真的認可我,還是把我當成是傻子?隨便說兩句話,哄一哄就好了?"

駱箏心中一澀,那過往全都在盤踞回攏,"我不是傅姨,所以不能代表她說話。但是在我心裏,就算沒有征衍,就算我不是他的姐姐,我也是把你當成朋友的!"

"七月,是真的!"駱箏的手一握,攥緊了拳,她堅定的說。

一陣對視裏,宋七月繼續問道,"你說你把我當你的朋友,那麼是從什麼時候開始?"

駱箏也開始細想,自己究竟從何時,在對待宋七月上,不再隻是莫征衍的妻子那麼簡單,她欣賞她,這樣一個女人,果敢大膽,雖然任意妄為卻從來不失分寸。

這麼細細想著,那眼眸裏的瞳仁一緊,思緒開始聚起,駱箏道,"那一年港城,市場交流會,國貿的一層會議廳。"

時間,地點,事件都有了,宋七月一想,也記起了那一天。當時周蘇赫麵臨困境,恐要下馬請辭,當時她和莫征衍之間的關係,一度理不清楚,姍姍的存在,更像是一個謎。

會議過後的午宴,宋七月找上了她。

"人活一世,很多事情不能自己,也不能說,可總有人想要知道結果。"駱箏緩緩念著,"當時,你這麼對我說。"

宋七月平靜以對,駱箏笑著道,"或許,我一直在等一個人,在等一個人來這麼問我。"

"原來你把我當成是朋友,是從這一刻開始,說到底,也還是因為莫征衍。"宋七月道。

駱箏道,"如果不是因為他,我想我們不會認識,所以是跳不過的。"

"你說的也是。"

"可是,我是真的把你當朋友!"駱箏又是道。

"是麼。"宋七月揚起唇來,"那麼在當時,我被檢舉入獄受調查的時候,你又在哪裏?我被判刑的時候,你又在哪裏?法庭上,我可是沒有看過你,我的律師連你的一句話也沒有都沒有帶來。入獄後,我沒有收到過你的一封信。今天兩年後,你又來跟我說,你是我的朋友,你這個朋友又有幾分真心幾分假意?"

那像是審判一般,句句逼得駱箏喘不過氣來,她這才發覺,自己仿佛置身於囚牢,接受心靈的審判,"更何況當年,在法庭質疑我曾經出賣五洲集團,有道德前科的問題上。你不是也作了筆錄?雖然你沒有出庭,但是證據還擺在那裏,你和公司所有高層,隻要和我有過接觸的負責人,你們聯名簽字的文件,也還在法院的存檔科裏,記的清清楚楚。"

"還有當年,你表現的那麼好,說是要幫我,帶孩子離開,可是你呢?你又做了什麼?一場安排的太好的戲,直接給我灌上了私下帶走孩子的罪名!"

"駱箏,你這個朋友,連半個都算不上,你現在坐在這裏,還有什麼資格來跟我談真心?又有什麼資格說,你把我當朋友?"宋七月的質問猶如洪水猛獸,一下將駱箏吞沒!

迎上宋七月清澈到無垢的眼眸,駱箏的心像是受到了劇烈的衝撞,她還想要解釋,但是發現那所有的解釋都太過空乏,因為一切已經造成,因為她確實有簽字落定,因為在所有的時刻裏,她沒有站在她那邊。

這一局審判,駱箏無言以對,她無法申訴,更再也沒有顏麵申訴。

駱箏不知道宋七月是怎麼離開的,她們又是如何分別的,兩年後的第一次相坐用餐,到了後邊沉默到連呼吸都會窒息的程度。直到手機在響,是助理來電,"駱總監,您什麼時候回公司,莫總找您。"

"我現在就回去。"駱箏這才回神。

轉眼回了莫氏,莫征衍已經在麵前了,"這兩天姍姍就會回港城,住的房子方麵,你看是要怎麼安排?"

駱箏卻還是渾渾噩噩的,有些聽不進去,"房子我自己來定。"

"你是怎麼回事。"莫征衍注意到了,駱箏定睛,他問道,"笑信說,你們中午一起去吃飯了,你們又聊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