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十分的港城機場,正是有人歸來,那是聶勳一行。聶勳本次和康子文一起出發前往北城,為期十天左右的旅程今日總算是畫上了句號。下了飛機,一行人就往機場外邊趕。甬道處,於特助已經來迎接了。
"聶總。"於特助上前呼喊,"康總。"
康子文微笑道,"聶總,這次去北城一路都很順利,這是托了你的福。"
"康總說這話就是太客氣了,我初來乍到,哪裏知道這些,還不是因為康總在旁提醒。"聶勳笑應,"今後還要康總多多關照,爭取把這個項目拿下。"
"這是一定的,也是我心裏邊期望的事情。"康子文亦是說道,兩人便在這甬道出口處握手話別。
目送康氏一行離去,聶勳這邊慢慢悠悠的,往停車場前行。
等上了車,車子駛離機場,於特助在前方道,"聶總,您在不港城的日子裏,出了一些狀況。"
"什麼狀況,說來聽聽。"聶勳這幾天沒有再關注港城,隻忙於北城那邊,也是隻等自己歸來再探究。
於特助道,"剛剛得到的消息,莫氏對博納出手了。"
"出手?"聶勳狐疑詢問。
"是,"於特助繼續往下說,"聽說莫氏搶走了博納一筆巨額大單,從而讓博納產生了運作上的問題。同時,博納於海外這邊的項目,也相繼出現了同樣的問題。相信現在。博納內部應該開始亂了,李總也應該正在想對策。"
這倒是一件奇事,聶勳不曾想到,他眯起眼眸來,"好端端的,莫氏怎麼突然會對博納出手了。"
"這就不清楚了。"於特助回道,"沒有打聽到消息,隻是有一點可以肯定,關於莫氏這次的行動,是受莫總下達的旨意。"
當然是他,除了那個人,還會有誰?聶勳沉眸以對,於特助則是問道,"聶總,您看要怎麼做?"
"不急。"聶勳緩緩回聲,他望著前方不斷掠過的道路問道,"今天晚上,我正巧約了博納的李總會麵,等見過了他再看。"
車子平穩而行,往港城城區駛去。
博納公司內,李承逸和程青寧還僵在那原地,方才所有的談話都盤旋而起,隨即靜止。直到秘書又是敲門,才打破了他們,卻是更加戰兢道,"李總,國外那邊……"
"有什麼狀況,先讓他們穩下來,難道這些事情還要我一一去告訴?"李承逸冷聲質問,讓秘書沒了聲,再次趕忙退走,"……是。"
程青寧抿著唇不說話,李承逸回頭朝她道,"公司的事情是公事。你不要去莫氏,更不要去找他談什麼。有什麼問題,我都會處理,你知道了?"
程青寧蹙眉,在此時應了,"我知道了。"
"好,現在該做什麼就去做什麼。"李承逸喚退了她。
程青寧也是該走,再留下來也問不出所以然來,隻是臨走前,她停步道,"孩子的名字,是我自己要這麼叫的,和他們都沒有關係。請你不要再去對他們說,這樣對那個孩子太不公平。"
"沒有一個人,會希望自己的孩子是個替代品,是別人的影子。更沒有一個人,會把自己的孩子這樣認定。"程青寧輕聲說著。她女聲一凝,"所以,請你以後不要再說這樣的話!"
李承逸凝眸中,和程青寧對視著,她這才轉身離開。
李承逸佇立在那裏,久久之後沉身坐下了椅子裏。他卻是在想,如果真如她所說,自己又究竟做了什麼。
不知道過了多久,電話響起鈴聲,是秘書室內線直達,李承逸按了鍵,那頭是秘書提醒,"李總,今天晚上龍源的聶總約了您……"
聶勳前些日子不在港城,趕赴去北城,這一事情李承逸當然也有聽說。隻是在昨天,聶勳的邀約就過來了,李承逸應了。此刻傍晚西下,李承逸趕去約見會麵的地方。
那昂貴的高級餐廳,李承逸準時抵達。到來的時候,聶勳已在,李承逸看見了他,他開口道,"聶總這麼早,什麼時候回的港城?"
"今天下午的飛機,很準時也沒有延誤。"聶勳笑著邀他入座,"回了港城,先趕回了家休息了一會兒才過來的。"
"這次北城之行都好?"李承逸問道。
"都好。"聶勳反問,"李總最近也都好?"
"還行。"李承逸回道。
聶勳微笑,倒是不往下接話了,那話題錯開到別處去,"前兩天,李總在公司開會,請了龍源還有莫氏。"
"是有這麼回事,那天宋董事和莫總都有去。"沒有什麼好隱瞞的,李承逸回道。
"聽說宋董事在開會途中走了。"聶勳緩緩道。
"也不是開會途中,當時公事都已經聊完了。"李承逸的眸光漸漸凝起。
"是麼。"聶勳低聲問道,"那麼麻煩李總,就請告訴我,當時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讓宋董事這樣失態。如果是她自己的原因,那我就在這裏代她說聲抱歉,如果不是,那還請李總給我一個答複。"
那茶水斟滿,茶聲淙淙,聶勳此人不急不慢的語速,可是那眸光卻是冷厲,李承逸今天來這裏,卻是早就料到這一出,他的目的到底是為了什麼。兩個男人四目相對,一切都好似心知肚明心照不宣。
"聶總都知道了,還來問我不是多此一舉。"李承逸終於出聲。
聶勳嘴角的弧度森冷,"我現在是想聽李總原原本本說清楚事情的起因經過。"
李承逸開口道,"宋七月的孩子,有個小名,叫陽陽。她也有過一個孩子,那個孩子也是叫陽陽。當年我聽到宋七月喊這個名字的時候,真是覺得不可思議。"
聶勳作為心理醫生治療程青寧,他當然有過記憶,他早就將她的回憶全都看透,此時更是明白宋七月的失態是為何,眸光更是驟然一冷,"你故意刺激她,將她們兩個人的孩子定義成同一個?你以為兩個孩子,一個是另一個的替代品,是上一個的影子?"
"果然是心理醫生,你說的全對。"李承逸道。
那微笑不再,卻是嚴肅到近乎是冷酷,聶勳對上他質問,"李承逸,你知不知道父母對於孩子的意義,孩子對於父母的意義又是什麼?"
李承逸笑道,"當然知道,所以這麼多年了,她才忘不了他不是麼?"
聶勳又是喝道,"那麼你又知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喊自己那個沒出生的孩子叫作陽陽?"
盡管程青寧已經告訴他,那是她自己取的,別人都不不知情,可是李承逸卻還是不知道那真相,此刻聶勳道出,"是她問過他,如果他有了孩子,要取什麼名字。當時莫征衍的回答,就是這個名字。但是那時候。他們哪裏來的孩子!"
"沒差。"李承逸混亂的眼中凝重,"反正都是一樣,她還是為了他,都是一樣!"
聶勳整個人愈發的冷,"所以你就能這樣去激怒別人,去刺激別人!李承逸,你這一步,可是傷了兩個人,讓她像個笑話,更讓她承受了這麼多年的痛苦!"
李承逸心有不甘,他原先並不想是這樣,可是如今,如何變成這樣不堪,他也不知為何會到這裏,"是我這樣告訴了她,都是我做的,那又怎樣?聶總,你現在是要在這裏將我一槍斃命來泄恨,還是要怎樣?"
"又或者,你是想報複我,來打垮博納?"到了此刻,像是豁出去了,李承逸笑了起來,"嗬嗬,聶總,你已經晚了一步,因為有人比你更快出手!難道你的秘書你的助理沒有告訴你?"
李承逸笑著,猛地定睛,"現在你是怎麼想,是要和莫氏聯手,和莫總聯手一起把博納打垮?"
李承逸從來都知道,聶勳此人不是善類,若比陰狠手段,放眼身邊,也決計找不出如他這般的第二個來。此番目的,為了宋七月一事來質問他,不落井下石,這絕對不可能,"那就來吧,我等著你們!"
聶勳的眼睛,冰冷一片。
……
港城入夜的公寓,聶勳接到了宋七月的電話,"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