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國丞相和祁國將軍看見奚鳶目光,也都明了,紛紛抱拳朝翟君臨拱手,以示態度。
翟君臨望著眼前的奚鳶,再望向她身後的眾人,緩緩抬起手抱拳拱手回之以禮。
“皇上不可!”這時從旁站出一個人。
奚鳶望過去,鳳眸微閃,婁安……
“我等無異,隻有一個要求。”祁國丞相上前一步。
“交出婁安和婁靜雅!”祁國將軍也不呼名號,直呼其名。
他們的女皇,自登基以來,不分晝夜,為祁國,為萬民。
女皇為祁國所做的一切,他們都看在眼裏,也記在心裏。
女皇心懷萬民,心懷天下,隻要祁國百姓安居樂業,是祁國是鑫國,都無所謂。
畢竟這以後的皇帝是女皇陛下的兒子,身上也流淌著他們祁國的血脈。
但雖然女皇不曾對人說,但這婁安和婁靜雅對女皇陛下做過的事,他們不是查不到!
兩國合一,他們沒有意見,但曾經傷害過他們女皇陛下的人,絕不會輕易放過!
此時翟慕卿從奚鳶懷裏歪出小腦袋,看向奚鳶身後的眾人,脆生生道:“爾等放心,本宮與父皇將養靜妃和婁安將軍十年,就等著有朝一日本宮長大,將二人送到母後麵前,任憑發落!”
聞言,丞相和將軍不由得喜上眉梢,皆道:“小殿下英明!”
奚鳶摸了摸小家夥的小腦袋,抬頭看向翟君臨,緩緩朝他伸過手。
翟君臨雙眼含淚,挪著腳步上前,顫著手握上那隻柔夷,顫聲道:“對不起,我無用,總讓你受苦。”
奚鳶反手握住他的大手,淺笑柔聲,“那便用你這後半生來抵罪罷!”
她想,若不是父皇留下遺書告知她這麼多年真相,她怕是會永遠活在仇恨中。
從小照顧她的老嬤嬤問她,為什麼知道了所有的真相就不恨了?傷害還是在的呀!
是的,有些傷,在身上,在心裏。
隻是……這些傷,她有。
翟君臨亦又。
她的是翟君臨給的,翟君臨的是她給的。
原因種種,誤會重重。
她的心能容得下天下,為何容不下一個她摯愛的男人。
她曾跋山涉水隻為他一人,又怎能放得下他孤獨一生。
男人握著女子的手,輕輕將她攬進懷裏。
那一刻,感覺整個世界都圓滿。
女子緩緩抬起手,環住男人的腰,眼淚落下,唇角上揚。
我們啊,從一出生就注定身處金籠。
我比你好,沒有那麼多沉重的負擔,沒有那麼膽戰心驚的牽絆,沒有那麼多的坎坷與無助絕望。
我可以,傾我所力,來換你我解脫。
誰說,一定要男子才能做守護的那一個?
我也可以,用整個江山做為堵住,許你一個天下繁華,相伴無涯。
……
君安殿內。
奚鳶倚在貴妃榻上抿了一口才沏好的熱茶。
望了一眼跟前跪在搓衣板上的翟君臨,把茶盞輕輕放下。
門外傳來邱公公和翟慕卿的對話。
“邱公公怎麼了,這般苦惱?”
“太子殿下,方才冷庭那邊的嬤嬤又來與老奴抱怨了,說是最近冷庭已經找不到搓衣板洗衣服了。”
慕卿訝然,“偌大一個皇宮還沒兩個搓衣板了?”
“不是,最後一塊搓衣板剛送進君安殿。”
“這樣啊……”翟慕卿托著下巴思索了片刻,“無事,你且告訴那嬤嬤,本宮這便吩咐下去,改日便置辦千百塊搓衣板進宮來。”
殿內。
“哢嚓”一聲。
翟君臨身體一僵,最後一塊搓衣板就這樣壯烈犧牲。
想著後麵還有千千萬萬塊搓衣板,翟君臨便心如死灰,望著貴妃榻上愜意的奚鳶,可憐兮兮地喚到:“憐兒……”
奚鳶:“嗯哼?”
翟君臨連忙道:“我再去取搓衣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