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上午我們都惶恐不安地待在教室裏,幾乎每個人都在想同一件事:我們將會迎來怎樣的處分?
這是一個星期以來最安靜的一個上午。
差不多過了一節課的時間,教室裏的廣播響了,叫我、俞悅、黎宣、蘇言和葉晉澤去校長室。
我們所走的每一步都相當沉重,因為沒有人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也沒有人知道學校為什麼要叫我們去校長室。
到校長室門口的時候,是做為學生會副會長的蘇言敲的門,直到裏麵有人答應,我們幾個人才開門進去。
校長緊皺著眉頭端坐在他的“寶座”上,魏隕襯站在一邊。我將校長室環視一圈,並沒有看到別的什麼人。
“校長,您找我們有什麼事嗎?”蘇言首先發問。
校長看了我們一眼,歎了口氣。
“王局長說,曾於勇老師嚴重違反《教職工行為規範》,經過會議討論,決定吊銷他的教師執照。”
看來俞悅是對的,王局長不是個是非不分的人。
“那……校長,您是要……”
“這件事情多虧了魏隕襯同學才可以得到這麼完美的解決,而且已經查明學校對他的開除隻不過是誤會,所以我會跟全校同學宣布在今天之內讓他回學校繼續上課,並且恢複他學生會長的職務。”
太好了!魏隕襯終於回來了!
我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魏隕襯,卻沒有發現他的臉上有一絲絲欣慰的表情。
這個人……他怎麼這麼淡定?
“不過對於全校學生的罷課,學校保持追究責任的權利,希望有人可以站出來對這件事負責。”
呃……校長的意思還真明顯,這不是擺明了要拿我們幾個開刀嗎?
沒有人說話,校長室裏出奇的靜。
我再次看向魏隕襯,他卻還是沒有一點要出聲的意思。
他怎麼這樣?同學們為什麼會做這種事他應該再清楚不過了吧?難道他就不準備說點什麼嗎?
見沒人答應,校長又開口了。
“不管怎麼樣,你們遊街的行為給學校帶來了一定的影響,做為學校的校長我必須對這件事情的參與者做出一定的懲罰……”
“校長,罷課和遊街都是我發起的,做為學生會的副會長,我沒有盡到監督和領導的責任,這件事情我願意負全責。”
看蘇言那副從容就義的模樣,我的心不禁提到了嗓子眼兒。現在想來,我們的罷課和遊行給學校造成的影響確實不好,如果蘇言要一個人擔掉所有的罪責,保不準學校會對他做出怎樣的處分。
不行,不能讓他一個人扛!
可是我剛張開嘴,旁邊的葉晉澤卻說話了。
“校長,我是紀檢部的部長,這件事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前幾天的時候葉晉澤說,他會陪著蘇言接受指責,現在他是在實現自己的諾言嗎?
“就你們兩個人?”校長斜著眼,完全地表現出了對兩個人的不信任。
的確,罷課和遊行不是僅僅兩個人就做得出來的事,也不是光靠兩個人就能說動大家的。
“校長,不隻是兩位學長,我也是其中的一員。”俞悅泰然自若地看著校長:“其實也不隻我們,還有全校的同學。我想,不用我說您也知道這代表著什麼。如果學校沒有錯,那我們不可能會這麼做,這也證明了我們的同學想法都一樣,也足夠團結。”
從來都隻知道俞悅做事是對事不對人,卻沒有想過她在麵對校長的時候也能這也正義凜然、長篇大論。
“校長,事情的起因我想您也很清楚,”我盡量讓自己的語音平靜:“如果學校沒有維護犯錯誤的曾老師,事情根本不會演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話一出口我就後悔了,因為作為一名學生,從理論上講我是不該用這種高口氣跟校長說話的。
可是我也是沒辦法,現在這種情況,我總不能看著幹著急卻什麼話都不說吧?
“我承認在這件事情上校方有責任。”意料之外的,郝校長並沒有大發雷霆:“不過這裏是學校,任何事情都是要講求紀律的,這次我必須對你們做出懲罰,否則就完全沒有學校的樣子。”
學校?紀律?
我在心裏苦笑。當初魏隕襯出事的時候我可沒有聽見我們這位校長說什麼學校、紀律的。
“這樣吧,你們幾個在後天之內各交一封檢討書給我,另外,每人記一過。”
什麼?我沒聽錯吧?又是記過?
直到校長叫我們離開的時候,魏隕襯都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
真是太過分了!這一個星期以來我們做了那麼多事還不就是為了能夠讓他重新回到蔭林?他居然就這樣看著我們被罰,自己卻站在一邊什麼都不說?這算什麼?!
出了校長室,我心裏還在咒罵不停,身後卻突然傳來一個聲音:
“你們幾個,跟我來一下。”
不用說也知道說這話的人是魏隕襯!
沒辦法,我們隻好又到了他的辦公室。他陰沉著臉站在辦公桌前,眉頭鎖得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