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開個玩笑而已。”
玩笑?也對,現在他的壓力應該很大,放鬆一下也好……不過話說回來,我一直覺得魏隕襯很牛,雖然我一直以來都看他不順眼,但是他的成績一直都是那麼好,我本來以為就算是高考他也可以不用複習就從容麵對的,現在看來,是我錯了,不管他再怎麼強,他也隻是一個凡人。
“你複習得怎麼樣了?”我問。
“很好啊,高考嘛,小case而已,難不倒我。”魏隕襯低著頭無關痛癢地說。
他不吹牛能死啊?明明都那麼緊張了,卻還要故作輕鬆。
“偽裝不會累嗎?”
魏隕襯抬起頭,用不明所以的眼神看著我。
“偽裝?你說我?”
我點了點頭。
“開什麼玩笑?”魏隕襯激動得差點站了起來:“夏靖晴,你看著我。”
我很聽話地看著他。
“你居然說我偽裝?我是誰?我是學生會的會長,我是魏隕襯,我用得著偽裝什麼?”
“沒錯,你是魏隕襯,是學生會的會長,在很多人心裏,你甚至是神一樣的人物。”我依舊看著魏隕襯:“可那又怎麼樣?你隻是一個平凡人,一個跟別人一樣正在積極備戰高考的普普通通的高中生。可是你為什麼一定要裝得那麼若無其事?緊張又不是什麼丟人的事,你為什麼要否認?”
本來就是,隻要是人都會緊張,他承認一下又會怎麼樣呢?我又不會笑他。
“你說得對,緊張不丟人。”魏隕襯很奇怪的居然讚同了我的說法。
雖然我說得很對,可是魏隕襯不跟我頂嘴抬杠,反而讚同我的話,這種事情發生的幾率實在是少的可憐。
“從開始上學到現在,那麼多年,隻為了這一次高考,說不緊張是騙人的,說沒有壓力也是騙人的。可是,我不能讓別人看出來。你想想,我們學校高三有幾百個人,大家一直都在看著我,他們的壓力也很大,要是這個時候我再讓他們看出來我的緊張,那他們的壓力不是會更大嗎?”
“每個人都是要靠自己的,你不能一直做他們的精神支柱……”
“我在蔭林就快結束了,這也許是我最後能為大家做的。”
很少聽到魏隕襯用這麼落寞的口吻說話……他說,他在蔭林快結束了……多麼傷感的句子,真難相信這居然是出自一向意氣風發的魏隕襯之口……
從進入蔭林到現在,快兩年了,我一直在跟魏隕襯鬥氣,可是現在聽他這麼說,心裏也怪難受的。
“快離開蔭林了,你會舍不得嗎?”
“不會。”魏隕襯很快就幹脆地回答了我:“一離開蔭林,就等於進入了另一個站點,幹嘛要舍不得?再說了,人不能總是活在記憶裏,不是嗎?該重新開始的時候,不管遭遇到的是什麼,都必須等笑著麵對。”
“就算不對學校,對人呢?對那些跟你同學了三年的學長學姐們,你也不會舍不得嗎?”
“分別隻不過是為了再見,你說呢?”
再見?魏隕襯,這真的是你對離別的解讀嗎?
我不知道一年之後的我是什麼樣子,那時候的我也會像現在的魏隕襯那樣嗎?我是不是也會把跟黎宣、梁雪她們的分別看得那麼輕描淡寫呢?還有那時候的壓力,我真的會受得了嗎?在考場上,我又能不能正常發揮出自己的實力?在這一年的時間裏,我真的能達到對自己的期望,考上理想的大學嗎?
“靖晴,你怎麼了?表情怎麼呆呆的?”黎宣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問我。
我很快收回了心思。
“哦,沒……沒怎麼。”
“你不是說中午要去找隋越嗎?去了沒有?他怎麼說?”
“還是老樣子,沒什麼進展。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讓他心甘情願地把申請書交到我手裏的。”我信心百倍的回答黎宣。
其實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一定能讓隋越加入到學生會裏,但是我在鍾文那裏已經把話都說出去了,要是這時候再說一些不確定的話,那要是被鍾文知道了還不把我看扁了?不行,我天生就是個死要麵子的人,絕對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
第二天中午,我如約找到了隋越。
“怎麼樣?想清楚了嗎?”我開門見山地問。
隋越一副頭痛的表情。
“學姐,你怎麼又來了?”
“昨天我說了今天這個時候會來找你做為你的學姐,而且我還是學生會的副會長,怎麼能言而無信呢?”
隋越盯著我看了足足五秒。
“我從來沒見過你這種人……這樣吧,我答應你,在下學期開始的時候我會寫申請書給你,你別來纏著我了好吧?”
嗯?今天他怎麼……
“看著我幹什麼?對我的回答不滿意啊?”隋越很衝地問。
“不是,我隻是覺得你今天答應得太輕鬆了……我怕有什麼陰謀。”我得問清楚,要是到時候他賴賬,死活不承認,那我不就被耍了嗎?
隋越皺著眉頭看著我。
“學姐,你數學什麼程度啊?什麼叫‘今天’?你算算,從我進蔭林到現在,我什麼時候太平過?你一直追著我說學生會這好、那好,我都被你折磨了快一年了!我要是再讓你纏著我,我都快失心瘋了!”
失心瘋?我有哪兒恐怖嗎?
“不管怎麼說,我先代表學生會歡迎你的加入,相信我們的合作會很愉快。”
在陽光下,我跟隋越握手,算是消除了以前的所有不愉快。
真開心,我終於成功把隋越這個頑固派給說服了!真是太有成就感了!
我來到音樂教室的時候隻有俞悅在裏麵,還是彈著那首《夢中的婚禮》。
我走過去,像初次在這裏與她相見時那樣,倚著鋼琴站著。
“他們都快畢業了,要不要我幫你跟晉澤表哥約一下,你跟他說清楚?”我輕輕地問。
俞悅對葉晉澤的感情快兩年了,卻從來沒有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