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默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回來的,她在床上躺了好幾天,燒得嚇人,等她有意識睜開眼時,看見母親許芳正在忙前忙後的替她擦拭。
“媽。”她想起身,但體力不支,又躺了回去。
“你別動了。”許芳見她醒了,不由得就濕了眼眶,卻還裝作沒事的埋怨她,“你瞧瞧你,一躺就是好幾天,好不容易回來一次,還是來嚇人的,你媽我年紀大了,禁不住你這樣嚇的。”
夏默太陽穴還疼得很,她皺了皺眉,“我怎麼會在這裏?”
那晚的事情好像都記不清了。
“你還好意思說。”許芳瞪了她一眼,“天才微微亮,你在外麵敲門,一直喊著媽媽媽,我也幸好睡眠淺,開門一看把我給嚇的,你說你,外麵下了一整夜的大雨,你也不知道撐把傘?腳上的鞋也不知道掉哪兒去了,光著腳站在門前,滿身濕漉漉得不像個人,我一摸那手,凍得像冰塊一樣都沒知覺了吧?”
她這樣說著,夏默倒是回憶起些,她一直走出去好幾公裏才從陸文琛的絕情中驚醒過來,想打車,但那麼大的雨又那麼晚了,她又身無分文,一路上都沒看到出租,她的高跟鞋磨破了腳後跟,她隻好脫了光腳踩在冰涼的雨水裏,不知道該去哪兒……
最後還是不知不覺來了這裏。
“後來啊,就一直發燒,燙得嚇人呦,我又沒辦法搬你去醫院,後來還是請宋醫生過來幫的忙……”
夏默愣了下,“宋醫生?”
“對啊。”許芳瞄了眼,像是刻意說的,“宋啟寧,就是宋家那個大公子,從小跟你一起玩到大的那個。”
宋啟寧。
哦,聽說他當了醫生。
夏默將視線轉向窗外,她跟宋啟寧算得上青梅竹馬,她也一直知道他對自己的感情,隻是後來她遇到了陸文琛,所以這段感情沒有開始,就結束了。
後來她也聽說過關於他的傳聞,隻是都沒有細問。
“他現在還是單身呢……”許芳應該是故意說給她聽的。
夏默卻裝作沒聽見,她摸了摸肚子,轉移話題:“媽,我餓了。”
接下來的幾天,夏默始終悶悶不樂,她也沒有主動提起關於陸文琛的事情,但關於陸文琛的消息卻幾乎每天都在他們眼前晃悠,電視上報紙上,網絡上。
有好幾次,她看見母親許芳在客廳偷偷抹眼淚,但一看見她,又眉開眼笑的好像什麼事都沒有。
夏默知道,她跟陸文琛走到這一步,最難過的人是母親。
其實她那次要回來看他們,就是已經沒有了活下去的念頭,沒有親情沒有愛情,讓她一個去那麼遙遠的地方,她還不如死在陸文琛麵前,也去體會體會被陸文琛有所惦念的感覺……
可後來,知道父親去世,她怕讓母親一個人孤零零的,才打消了尋死的念頭。
她現在隻有母親了。
夏默以為,一切都恢複平靜,她也會看著有關陸文琛的新聞而難受,但好在她已經想要放下。
可她沒想到,會這麼快就看到陸文琛要結婚的消息,婚禮……就在七天後。
而更沒想到的是,這天下午她接到了派出所的電話,說她母親……殺人未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