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合原主稀薄的記憶,徐行之得知,他原本是正道丹陽峰的大師兄,遭魔道所襲,被活生生打成了心恙之症。
換句話,曲馳現在的心智頂多隻有五、六歲,甚至連糖果和石頭都分不清。
徐行之猜想,十三年前,他大概就是因為心智殘缺,才會幫助孟重光盜竊神器,從而墮落蠻荒的吧。
看到曲馳,徐行之忍不住會想,如果當初他寫一個積極有趣的故事,或許眼前這群人就會幸福得多,不用被困在這個巨大的監獄裏,發瘋的發瘋,偏執的偏執,癡愚的癡愚。
正在徐行之胡思亂想時,剛剛和他分糖吃的曲馳神情陡然一變,將手中拂塵一搖,橫護在徐行之身側。
徐行之還未反應過來,就有數柄梅花刀片自右側流火也似的奔襲而來,如疾雨般擊打在曲馳的拂塵上,錚然有聲。
曲馳手腕翻飛,動作灑脫地一纏,一拉,一抖,便用拂塵將偷襲的刀片盡數射回了來處。
霎那間林內傳來了數聲慘叫,聽聲音應該是被他們自己剛剛出手的梅花刀片紮成了篩子。
曲馳單手持拂塵,另一手拔出腰間的魚腸劍,全神戒備,麵朝向刀片來襲的右側山林方向,對徐行之下令:“快些回塔。重光過,你若是出了事情,他會把我的糖全收走。”
……真是非常嚴厲的懲罰了。
徐行之懷疑自己現在在曲馳眼裏,就是一顆行走的大糖塊。
腹誹歸腹誹,徐行之還是曉得自己的斤兩的,自然不會留在這裏拖後腿,撒腿就要跑開,卻被一道自半路閃出的身影抓住了胳臂。
徐行之不覺一怔。
曲馳猛然回頭,瞧清了來者是誰,他緊張的表情便安然了不少:“重光,快帶行之進塔。”
聞言,“孟重光”露出了一抹冷笑。
那隻握住自己胳膊的手用力過猛,徐行之突然覺得有些異常。
他抬眼一看,“孟重光”的眸光裏竟然閃現出野狼似的澄黃色。
來人衝自己咧開了嘴,有兩顆尖銳的犬齒格外突出,像是一頭食肉的怪獸,麵對著他爪下新捕到的麂子,思索該從何處下口。
徐行之駭然,對曲馳道:“等等!他不是……”
曲馳卻根本沒有注意到,竟隨手將徐行之往“孟重光”懷裏推去:“快些進塔去。”
徐行之心裏一寒,可寒意還未滲進心底,眼前人得意的笑容便凝固住了。
他的身體不受控地往前倒下,徐行之敏捷地閃開身來,眼睜睜看他麵朝下栽倒在地,抽搐不已。
——他的後背脊椎骨從中間斷裂了開來,那裏有一個一指深的坑洞,深深凹陷了下去。
真正的孟重光就站在他的身後,用手帕慢條斯理地擦了手,才動作溫柔地將徐行之拉回自己身側:“師兄,有沒有受傷?”
徐行之驚魂未定地搖頭,看向那地上的假孟重光。
地下垂死掙紮著的“孟重光”的五官像麵團似的扭曲幾圈後,終於回歸本相,變成了麵色青黃、亂髯虯須的獸皮人。
獸皮人背部被折斷,疼痛難忍,咬牙悶哼:“孟重光,你怎麼會在……”
孟重光蹲下身來,抓住了他的頭發,麵上還帶著笑容:“我若總留在塔內,又怎麼知道誰會趁我不在、對師兄下手呢?”
獸皮人的嗓子被血浸泡過,嘶啞得可怕:“剛才……探子明明你在百裏之外的藍橋坡……”
孟重光回答的語氣太漫不經心,像在開一個無關緊要的玩笑:“百裏而已。我跑得很快的。”
獸皮人自知必死,索性竭盡全身氣力,發出一聲慘烈的咆哮:“孟重光,你這妖物——”
孟重光麵不改色,曲指成節,淺笑著鑿中了獸皮人最靠上的一節脊椎,把他還未出口的叫罵聲變成了一聲聲淒烈的嚎叫。
“你用我的臉,抱我的師兄。”孟重光,“你想死嗎?不行,太便宜你了。”
他就這麼當著徐行之的麵,像是敲核桃似的,把獸皮人的脊椎全部敲成了碎渣滓。
獸皮人早已昏死過去,而在把獸皮人鑿成一團爛泥後,孟重光對有些手足無措的曲馳下令道:“曲馳,把右側山林那些人全都給我抓回來,留活口。我會親手送他們死。”
作者有話要:曲馳使上線。
曲馳(使笑):請你們吃我的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