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覓得屍骨(1 / 3)

徐行之隻覺腦袋像是一麵即將被捶破的鼙鼓,稍一想事情就疼得一跳一跳的要炸,隻能靠本能先詢問最重要的事:“陶閑怎麼樣?”

“陶閑他受了些傷。”曲馳心疼地答,“正在休息呢。”

著,他懂事地從懷裏掏出一大把用琉璃彩紙包的石塊,伸手摸一摸徐行之的頭發,安慰道:“給你吃糖。不著急。”動作和神情活像一個孩子王大哥哥。

徐行之不客氣地抓了兩顆,一顆揣進懷裏,一顆剝開放在舌頭底下壓著,含糊著問道:“重光呢?”

曲馳:“也在睡覺。”

徐行之略有詫異:“他……”

曲馳仔細組織了一番措辭,才慢吞吞地開口,生怕在講述中錯過什麼細節。

“陷入迷陣時,我和北南在一起……有鬼魅要掏我們的心。我們才戰了不過片刻,重光便打過來了。後來……後來他就一直帶著我們破關。那些幻境場景不一,有的在草原,有的在荒漠,有好多聲音往我們耳朵裏鑽,還有個聲音告訴我陶閑已經死了……可我還沒來得及著急呢,重光就破了陣眼。我跟著他到了下一個……”

曲馳的思維和孩兒沒有區別,著著就馬行空地沒了重點,徐行之聽得心焦,一邊忍著頭痛起身一邊問:“……重光到底怎麼了?這會兒睡下,可是受傷了?”

曲馳忙去拉徐行之的手:“破陣時他虛耗過多,好容易找到你,又看你暈過去,他三焦齊逆,吐血不止;你睡了足有三日三夜,他始終未曾合眼,一直守在你身側,要等你醒來再。方才他撐不住暈了過去,才換我來陪你的。”

徐行之聽到“吐血不止”時就亂了心神,哪裏還顧得上聽曲馳後頭的話,赤腳便朝山洞內側轉去。

陶閑睡在鋪好的一摞枯草上,眉心微皺,皮膚蒼白,但和麵如死屍的孟重光相比,他至少還有一絲活氣。

孟重光趴在稻草床鋪的邊緣,好像刻意在把自己與旁人隔離開來。他孤零零的煢孑一人,纖細的手腕與腳踝仿佛單手就能折得斷。從徐行之的方向看起來,他看起來手腳的,倒真像一個受了委屈在鬧脾氣的孩子。

徐行之放低了聲音問:“為何不放他在我那裏睡?”

曲馳也學著徐行之把聲音壓低:“他那裏通風,你獨自一個睡得要舒服些。”

“是,外頭更通風些。”徐行之,“煩勞你把陶閑抱出去睡吧。”

曲馳依言心翼翼地抱起昏睡的陶閑,護著他的腦袋向外走去,生怕他撞到旁逸斜出的岩石。

徐行之走過去,先用缺了手的右臂繞到孟重光脅下,再用另一手繞過他的腰身,順著他腰椎骨一點點摸上去,找到自己空蕩蕩的右袖口,確認攥緊後再將他上半身緩緩拉起,想把他抱到稻草床的中央休息,動作輕柔得像是在照顧一團棉花。

然而隻將他扶起一點點,孟重光就一把鎖住了眼前人,抱緊徐行之的腰在稻草上滾了好幾圈。

他把徐行之壓在身下,臉頰則埋在徐行之肩頭,軟綿綿地哼道:“……抓到你了。”

徐行之隻覺得好笑,歪頭用下巴蹭一蹭他的頭發:“醒了?”

孟重光不應,手指沿著徐行之的後腰緩緩滑下,最終落在尾椎骨上,輕輕一點,徐行之渾身一顫,驚得差點吞下舌頭:“嗯……”

他打死都想不到自己身體的敏感處生在那裏,隻摸了一下就軟成了一灘水,仿佛有隻動物在不緊不慢地舔咬著他的核心。

想到外頭還有曲馳,徐行之硬生生忍住了沒有低吟出聲,而是把身下鋪得好好的稻草踢散了一大片。

孟重光的反應卻比自己更急切,在自己身上磨蹭求索,似乎在渴求什麼東西,但是卻咬著牙強忍著。

徐行之覺出不對來,揪住他的後頸,拎貓似的把他拎起來,隻見他眉心眼尾朱砂痕跡殷紅欲滴,一聲聲喘息滾燙滾燙地燒著徐行之的前胸:“……師兄別怕,別動……我不咬你,我不吸你的血……唔~~”

滿腔的痛苦哽在他喉嚨裏,開水似的上下翻滾。

他掙紮著想要起身離開徐行之,卻胳膊發軟,一次又一次摔回徐行之懷裏。

徐行之望著這樣的孟重光,隻覺得心頭堵得慌。

孟重光生為妖,本就是采補地陰陽精華來煉成軀體,隻靠吸取靈氣便能存活,根本無需像普通妖物一樣以吸食鮮血為生。

徐行之不知道一隻妖到底為何才會墮落至此。或許是原主對他過於寵溺的緣故,或許是自己這個始作俑者為他做出的那些糟糕設定的緣故。

實在的,現如今徐行之已經不很能分得清虛幻與現實的邊界了。

若不是清楚地記住自己有個父親叫做徐三秋,有個妹妹叫做徐梧桐,他可能當真會懷疑自己是否是真正的徐行之。

一千道一萬,不管是徐屏,還是徐行之,都要對孟重光負起責任來。

他歎息一聲:“難受的話就吸我的血。”

孟重光拚命搖頭:“不,不……”

徐行之拉開領子,露出一字型的鎖骨,將指尖抵在稍微靠上的皮膚之上,讓淡藍色的血脈凸顯出來:“咬這裏。”

孟重光饞得眼睛都直了,竭力扭開臉,聲音裏已帶了哭腔:“師兄不要……”

他猩紅的眼底竟被逼出一層水霧,徐行之見狀略感好笑,不與他多廢話,隻伸手把他的腦袋按向自己鎖骨間:“我讓你吸我,哪裏有那麼多廢話。”

近在咫尺的血液香氣終於是讓孟重光失去了神誌,徐行之頸間的皮膚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孟重光就像隻餓壞了的乳狗趴在他頸間急急地吸著血,迫不及待的吞咽和吸吮聲叫徐行之莫名有些臉紅耳熱。

很快,徐行之便覺得身上冷了起來,掌心裏像是握了一塊冰,又冷又潮。與之相應,眼前人的身體一團火似的燃了起來,恨不得抱住徐行之,和他一起燒成一爐紅炭。

徐行之冷得發困,合上眼皮昏睡了過去,而吸飽了血的孟重光眼尾朱砂色未褪,舔了舔唇,又依戀地吻上了徐行之的唇。

他的動作竟像是十分嫻熟的樣子,先是封住徐行之的口,又謹慎地探出舌尖,一下下頂撞勾弄徐行之的唇畔,最終趁虛而入,柔軟的香津慢慢侵占了徐行之的口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