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林亦然這樣說,我一下子愣住了:“你說什麼?”
這寵溺的語氣,這樣無可奈何好的神態,簡直和秦銘如出一轍。
“你認不認識一個人?”終於我忍不住開口問他:“那個人的名字,叫秦銘。”
原先還直直望著我的林亦然,聽到我說出秦銘兩個字的時候,眼神之中閃過遊移,隻是片刻功夫又消失了,快的幾乎就要讓我以為,那是我的錯覺。
他仿佛不經意的問我:“秦銘,聽起來像是個男的名字,怎麼是你以前的舊情人?”
這樣一句話,卻又不像是秦銘那個理智而又古板的男人會說的話,要不是現在我的身體虛弱,眼下的情況也不合適,我真相扯扯林亦然的臉皮子看看,看看是不是真的有傳說中的易容術。
不然為什麼外貌完全不一樣的兩個人,會給我一樣的感覺。如果是別人給了我這種感覺,倒是可能是我記性不好,不太記得住了。
可是秦銘,我愛了他這麼多年,至今都不敢有一分一秒忘記,又怎麼可能會感覺錯了。
我狐疑的看著林亦然的臉:“你真的不認識?”
他笑了笑,隻是臉上掛著的笑容,看似無謂,卻又十分牽強:“我騙你有什麼好處,世界上人那麼多,難道我每個都該認識麼?”
林亦然見我半天不說話,烏黑發亮的眸子閃爍了幾下,像是誘哄一樣的對我說:“你是不是對那個叫秦銘的一點感覺都沒有,不然怎麼會舍得離開他?如果他是你男人的話,你一定不愛他了吧?”
這樣的問答,幾乎直戳我的心,我眨了眨眼睛,抑製住眼眶中的酸澀:“是啊,我不愛他,對他也沒有半分感覺了。”
幾乎是頃刻間,我就看見林亦然的臉上陰雲密布:“那你離開他,究竟是因為你的病,還是你對他已經沒有絲毫感情了?”
“自然是對他沒有感情了。”此刻的林亦然已經處於暴怒的邊緣,我仔仔細細的盯著他的眼睛,不放過他臉上一絲一毫的神情。
“可是,你之前明明說過,你是因為得了病,不想拖累他啊。”好似林亦然找回了些許理智,又好像此刻他的問話,會是他最後的希望一樣,目光炯炯的看著我。
“究竟是怎麼樣,重要麼?曾經沒有我,他也過的很好,他也曾經有過喜歡的女人。人的一生這樣漫長,可是我的卻已經很短暫了。愛和不愛,理由和原因,現在都不重要了不是麼?”我說著說著,眼睛忍不住看向病床前的那一束茉莉花。
他好像是生氣極了,一時之間又不知道該如何發泄,頓了頓才道:“那你走的時候,有沒有和你的男人好好道個別?這樣不告而別,就一點都不擔心他會擔心?還是說,他在你的心裏,根本沒有絲毫的份量,隻是可以讓你隨意舍棄的?”
林亦然的手放在我的肩頭,情緒變得越來越激動起來:“每個人都是獨立存在的個體,都有這自己的想法,你把你的想法強加於他,就沒有想過,當有一天知道真相的時候,他會痛苦麼?”
“等他好不容易回過神來想和你重新開始,想要好好愛你的時候,卻發現為時已晚,無論怎麼樣都已經來不及了。因為你已經不再了,你最後的時光不是他陪你度過的。薑西西,看著你是一個極其心善的姑娘,可是實際上呢,你又何其狠心!”
我抬起頭,臉上茫然,無謂的表情在瞬間消失,變成淩厲的鋒芒:“是麼?那我也問你一個問題,我究竟是該叫你林亦然呢,還是該叫你秦銘呢!”
瞬間,他的身體抖了抖,眼神中流露出不可置信的光芒:“你說什麼,我不知道。”
我沒有等他再說話,而是一把將他的襯衫拉了下裏,在他鎖骨往下三寸處,有著一粒殷紅的小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