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氏根本就沒有想到男子竟然回頭朝她看的過來，喊出來的話更加是讓人震驚不已。
芸柔？
聶氏幾乎已經有十數年，沒有聽見過有人這樣稱呼她了，上一次有人叫她的閨名，還是......
突然，聶氏原本正經的眸子裏麵閃過了一絲撕心裂肺的痛意，她仿佛又重新回到了當年所見到的一地血腥之中。
聶氏隻能閉上眼睛，放在身側的拳頭也緊緊握住，將從來不沾陽春水的手心都掐出了幾個深深的月牙印記，聶氏這才控製住自己，不要再去想當時的畫麵。
可能夠控製住自己的想法，聶氏卻是控製不住自己的眼神飄向了司妗姝。
此時的司妗姝恰好站在了司丞相的背後，所以當聶氏的眼神飄向司妗姝的時候，司丞相卻是以為聶氏在看自己。
司丞相從來沒有感受過這樣激烈的情緒，胸腔下麵的心髒“突突突”地跳著，仿佛就要從骨骼和皮肉之下躍出來。
“芸柔，既然我已經辭官，你就不必再擔心姝兒了。”司丞相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瞬，已經在朝堂上身經百戰，見過了無數風暴的司丞相，竟然難得感受到了緊張和期待的情緒。
過了半響，司丞相才將後半句話說出來，“姝兒會和戰王解除婚事的，所以......”
“我們可以不和離。”
司丞相說出來的話就好像是命令一般，字詞都是極為生硬的。
可是所有人都能聽出司丞相語氣裏麵的低微，明明像是命令一樣的話，但是隻要有耳朵的人，都知道司丞相原本想說的話是我們可不可以不和離？
司丞相早就已經在官場上沉浸多年，更是練就了一身寧折不彎的本事，所有人都知道，司丞相是一個從來不會服軟的人，在自己堅定的領域裏麵更是容不得絲毫的猶疑。
可就是這樣的司丞相，竟然能夠說出這樣詢問的話？
此時，丞相府的下人們心中都隱隱約約有了一種預感，就算是何姨娘這一次沒有被大小姐揪住小辮子，落到現在這樣根本沒有翻身機會的餘地。
何姨娘早晚有一天也一定會失寵。
聶氏嫁到了丞相府這麼多年，司丞相表麵上好像從來不曾關心過聶氏，可是此時的眾人才知道，原來司丞相竟然記得聶氏的閨名？
這些年來，司丞相無論是在外人麵前還是私底下叫聶氏，從來都隻有兩個字。
那就是刻板至極的夫人。
要知道聶氏的閨名隻有當年皇帝降下賜婚聖旨的時候，才在聖旨上出現聶氏的閨名。
可是司丞相竟然記了這麼多年？
無論是有意還是無意，總歸司丞相對於聶氏，絕對不像是這麼多年表現出來的這般沒有絲毫感情，不過是奉命成婚罷了。
就在聶氏還愣在原地的時候，突然聽見屋內響起了一道低沉和不滿的男音。
“丞相和夫人之間的事情還是留到日後再掰扯吧。”
龍駿堯的聲音很淡，但卻比尋常人的疾言厲色來的更加令人心生惶恐。
所有人都能聽出龍駿堯聲音，裏麵的不滿卻是絲毫不減，不知道為何，畢竟剛剛是龍駿堯自己主動讓司丞相說話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