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袖看到龍駿堯和司妗姝團聚，心裏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如此一來，她也不算是以多欺少了。
若按方才的場麵，饒是她殺了司妗姝，屆時傳出去也會落得一個勝之不武的名聲。想要在江湖中立足，她自然是要顧及一下自己在外的聲名。
而龍駿堯在確定司妗姝沒事以後，很快便將視線移到了紅袖的身上。此時，她的手下們都在她身旁亦或身後聚集，放眼望去，倒是給人一種人多勢眾的感覺。
微眯著眼睛，他的神情頗有幾分複雜。距離前些時間的和平相處剛過去不到幾日，兩方便兵戎相見。這般場景，任誰見了，隻怕都要感慨一句物是人非。
同身旁的幾個手下交換了一下眼神，他示意他們嚴陣以待。
登時，屋子裏的氣氛變得緊張起來。
戰事一觸即發，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良久，才聽得紅袖冷聲開口：“莫要怪我此番手下不留情，規矩在此，對於任何窺探風雨樓機密的人，都是殺無赦，沒有例外。若非不得已，我也不願同你們大動幹戈。”
聞言司妗姝忍不住揚聲反駁道：“我根本沒有看到或是聽到任何機密，方才我當真是無心之失。”
紅袖自然是不會相信她的說辭，幾經爭執下，最終兩撥人開打。
不過，加入混戰的隻有兩方的手下。龍駿堯則是帶著司妗姝退到了一旁，紅袖亦然。
幾人一同注視著中間廝殺的人馬，眸光淡淡。偶爾司妗姝的眼神會對上紅袖的目光，但對方好似不願意看到她一般，不消片刻就撇開了視線。
回想起前些日子裏自己對她撒嬌，而她也為自己破例了一次，二人相處的氣氛可謂是無比融洽。再對比眼下的場麵，倒是天差地別。
若非自己靠著紅袖提示的消息拿下了鑄鐵師，司妗姝都該以為那天發生的事隻是自己做的一場夢。
其實，這才是她的真麵目罷。不近人情，冷漠殘忍。是自己蠢鈍了，誤以為對方真是個品性溫和的人。
仔細想想便能想到，掌管風雨樓這麼多年，又一直處在這樣的灰色地帶，紅袖又怎麼可能是個善茬？
隻是，明明心裏已經有了這樣的認知，而且自己也因此付出了慘痛的教訓，可司妗姝心底還是對紅袖存在一絲幻想，幻想她其實沒有這麼心狠手辣。
畢竟，彼時在發現是自己時，她的臉上有一閃而過的不忍心。
越想越覺得混亂，司妗姝索性停止了思緒。
先前緊繃的神經在彼時見到龍駿堯的一瞬間全部瓦解，聽著兵器碰撞聲，她下意識的往他身旁湊近幾分。
察覺到她這細微的動作，龍駿堯不動聲色的將她摟緊了一些。
“待一會兒回去了，我喚軍醫過來為你好好包紮，你先再忍耐一陣。”他溫聲道。
司妗姝身上的傷勢一看便知十分嚴重，他雖說學過簡易的包紮手法，但畢竟一直以來都是在為自己處理傷口，下手也是沒輕沒重。習慣了粗暴的力度，他一時間也改不過來，害怕弄疼了司妗姝。
司妗姝大概也能猜到他的顧忌，故隻是乖巧點頭。
由於失血過多，眼下她的臉色蒼白的很，頭腦也是一陣發暈。輕晃了晃頭，司妗姝強撐著要睜開眼睛，然而卻是徒勞。隨著時間的推移，她的意識變得愈發渙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