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回到了,死一般的沉寂。
主位上的皇帝盯著龍駿堯的眼神仿佛要將他看出一個洞來,他寬大的手掌握住龍椅精雕細琢的扶手,眼神中隱隱透露出一絲精明與算計。
皇帝的眼神最終落定在站在最前排的二人身上。
這一切,都被龍駿堯不動聲色地收入眼底。
皇帝將手抵在下巴處,“咳咳”清晰的咳嗽聲在朝堂內響起。督察和李太尉抬眸看了眼皇上後,相視一眼,即刻心領神會。
督察端正恭敬的衝著皇帝做了個揖,充滿算計的一雙老眼斜斜地掃了一眼龍駿堯後說道:“皇上,老臣有一事相報,隻是關乎……不知當不當講。”
此話一出,不少人倒吸一口涼氣,畢竟接下來督察將要說的話會將矛頭指向誰,身處朝堂的各位拿腳指頭想都可以猜出一個大概來。
皇帝故作震驚,身體向前微傾,說道:“哦?愛卿所說之事關乎何人?”
“這……恐怕。”督察的視線再一次落在龍駿堯身上,仿佛是真有什麼難言之隱。
龍駿堯冷冷地看著眼前二人在自己麵前唱著雙簧,他不經意地睨了一眼督察,鷹眸中仿若有三尺寒冰一般,僅僅一眼,就教督察發怵。
皇帝看出了督察心中無盡的猶豫和恐懼,心中暗諷一幫沒用的廢物。眼瞳微轉,接著開口說道:
“愛卿平日可都是直言不諱,今日怎的這般扭捏作態,可是在忌憚何人?朕倒是要看看誰敢動愛卿分毫,你但說無妨!”
皇帝大袖一揮,說的那叫一個正義如虹,而他言下的威脅,恐怕也隻有督察能懂。
短短一盞茶的功夫,督察背後冒出的冷汗生生是將衣衫浸濕。一方是性情薄涼的戰王,一方是權傾天下的聖上。
督察咬了咬後槽牙,壓下內心的慌亂,說道:
“戰王在戰役中貿然與呼晨古蹠比試,這是公然拿百姓的生命與國家的安危做賭注啊!戰王既然身為王,就應該顧忌百姓與社稷。”
“而如今他這種行為,這…這是將皇上您的威嚴置於何地,您的顏麵置於何地啊!”
督察越說越激動,這一番話可謂是擲地有聲,他豎著兩根手指在空氣中飛舞筆畫著。因過度用力而顯得有些猙獰扭曲的麵部不由得顯得有些滑稽可笑。
然而此刻朝堂上可沒有人去過多欣賞關注他的麵部表情,更多的是將注意力轉向戰王的身上,畢竟誰也不知道這戰王會不會突然暴怒。
這戰王在戰場上殺敵不眨眼,也不知若是有人將他惹怒了,他會不會也將那個沒點眼力見的人給當場封了喉嚨。
好死不死,在督察完成激奮的演講過後,皇帝卻沒有順應著話題再說些什麼,這讓原本仗著有皇帝撐腰才硬氣起來的督察頓時心裏又沒了底。
督察狠狠地咽了一口口水,停在半空中的手指舉著也不是,收回也不是。
“皇…上?”督察試探性的開口問道。
“戰王,督察所說的這番話可是屬實?”直到皇帝的聲音再度響起,督察那一顆懸著的小心髒才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