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滴毫無章法的滴落隨處,將殺手臉上的泥濘與血漬衝掉一些。同時浸到還未完全結痂的傷口中,讓人疼痛難安。
刺骨的寒意透過皮膚鑽入那個人的骨髓,讓人仿佛置身於萬尺冰窟,板上掛著的人打了個哆嗦後漸漸恢複意識,似乎是夢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
他掙紮了一會兒,眼睛驀然睜開,灰暗的眼瞳中帶著絕望,眸中清晰的倒映著從上方滴下來的水珠。
“吧嗒。”砸在石地上,與地麵上的一灘水混合在一起。
隨著水滴的滴落,似乎殺手內心最後一道防線也被擊潰。
這些天的嚴刑已經讓他徹徹底底將天牢的各式各樣的刑罰挨個嚐了個遍。他也切切實實體會到了生不如死這個詞的含義。
縱使他做殺手之前之前經過無數次的抗壓訓練,他也再也無法忍受在這天牢裏日日夜夜經受非人一般的折磨,是這樣的漫無天日,這樣的難以讓他忍受。
或許...
司妗姝那日來天牢與自己說的話,是對的。
他背後的人...壓根沒有來救他的打算。
若是要來,以他們的能力,早就來了。
如此想著,他絕望的闔起眼睛。
“嗚嗚...嗚嗚嗚。”殺手喉嚨深處發出嘶啞難聽的嗚咽,可惜,他的口中塞著一塊防止他隨時咬舌自殺的臭棉布,棉布與嘴邊的傷口融合在一起,讓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模糊不清。
無人注意到他,隻有隔壁的牢房關押的犯人狠狠的咒罵道:“叫什麼叫,狗東西。”
他見除了激動的犯人外,依舊無人理會他,便用盡最後的力氣踹向麵前的鐵欄杆,鐵欄杆晃動,發出嘎吱嘎吱刺耳的聲音。
很快,便引起了在外吃飯的牢頭的注意。
“哎哎哎,幹什麼幹什麼。”一個駐守牢房的牢頭不耐煩的吼道。
殺手手指在空中比劃著什麼,似乎有話要說。
那個牢頭剮了他一眼,內心腹誹道這個人可浪費了自己不少時間,不過既然他想說話,他便也隻能成全他,畢竟若是說出什麼重要的東西來,自己可就不用在這裏陪他耗著了。
牢頭扯出他口中的棉布,嫌棄的丟在地上,語氣並不好的說道:“趕緊說。”
“人...不是...徐良辰...指使我殺的,我...受人...威脅,栽贓於他。”說完這句話,仿佛抽幹了那個殺手全身的力氣。
牢頭聞言,眼眸逐漸瞪大。
......
王府的另一邊。
司妗姝坐在床榻上揉著自己跑的微微紅腫的腳,眼神呆滯的不知看向何處,似乎在想些什麼。
忽然,門外一陣淩亂的敲門聲響起。
“進。”司妗姝將裸露在外的腳藏入被褥中,看向門外。
司妗姝見來人是她幾日前安排在天牢的暗衛,便不等他行禮,趕緊問道:“怎麼了?是那人招供了嗎?”
“回王妃,那人全招了,他承認是有人指使他買凶殺人。”那個暗衛回答道。
司妗姝眸光一亮,嘴邊笑意逐漸擴大,可見她此時的喜悅。
“好,那就好。”她冷靜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