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在白家這麼多年,還沒看過一向溫柔孝順的白雋永這個表情,一刻也不敢拖延,趕緊上樓去叫白母。
白母年紀大,睡眠不好,這會剛閉上眼睛,就被人叫醒,聽阿姨說是兒子來了,她擰著眉頭,想了想,隻當白雋永因為下午她去找莫向晚的事情,現在上門問責,嘴裏罵著,“我來了B城這些日子,沒看他來公館幾次,今天不過是找了小妖精,他就巴巴的半夜闖過來,真是個不孝子!”
阿姨幫白母穿外套,解釋,“我看少爺臉色不大好,說不定是真的出了大事!”
白母沒好氣,“能有什麼大事?還不受了那小妖精的攛掇!”她憤憤的罵,“養了他這些年,真是臨到頭來,不如養隻白眼狼!”
阿姨在旁邊陪著笑,白母蹬蹬蹬的走下樓梯,白雋永聽到白母的聲音,就站了起來,衝著樓梯吼,“是你讓人在她身上藏了毒品,還把人抓去了緝毒大隊?”
白母一愣,聽到白雋永的指控,簡直怒不可遏,“臭小子!你大半夜來踹門!還真是為了那個小妖精?”
白雋永握著拳頭,“媽,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了!她是個好女孩,我愛她,願意跟她在一起!您就不能放下您那可笑的門第觀念和偏執的有色眼光,去感受一下這個女孩耀眼的一麵?”
“耀眼?”白母冷冷一哼,轉身上了樓,再下來的時候,劈頭將手裏的牛皮文件,砸在了白雋永的腦門上。
女人聲嘶力竭的吼,“看看你的好女孩,究竟是個怎麼樣水性楊花的女人!”
白雋永倒退了兩步,看地上飄落的照片,怔怔的單膝跪地,撿起了一張。
照片上,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莫向晚家所在的小區內,車內昏黃的燈光照亮兩個清晰的背影:莫向晚坐在車子的副駕駛位置上,而黑澤耀正俯身下去……
因為拍攝的角度問題,看照片的人,會自然而然將這樣的動作聯想為黑澤耀是在吻莫向晚,而不會想到,他其實隻是俯身下去抱睡熟的莫向晚。
白雋永原本漲怒的臉,忽然就冷了下來,煞白一片,他拿著照片的手,幾乎要把照片揉碎了。
下一秒,他撿起另外一張。
那是清晨的時候,黑澤耀從莫向晚家的居民樓上下來開車的情景,男人的神色很輕鬆,甚至帶著些俏皮。
白雋永煞白的臉上,隱約可見青筋蹦起,他的手顫抖起來,照片便從他手裏飄落到了地上。
一夜!黑澤耀竟在莫向晚家裏呆了一夜!
白雋永不敢想象那一夜,黑澤耀跟莫向晚發生了什麼!他拚命說服自己,這中間一定有什麼誤會!
然後,他又撿起了更多的照片,忍著心中劇烈的恐懼和憤怒,看下去。
可每多看一張,白雋永的心就像是被鈍刀刮下一片,隻覺得渾身發冷,唯有腦袋發熱。
“怎麼樣?看了這些照片,你還敢在我麵前說她是個好女孩?”白母冷笑著坐在沙發上,憐憫的看著白雋永,“兒子,我走過橋比你走過的路還多,什麼樣的女孩子適合你,沒有人比我更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