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向晚將頭抬起來,眼中閃現出一絲孩童的頑皮,“一點也不苦!不如我給你講講我小時候的事情!那時候我可皮了,養母看見我都頭疼,弟弟卻很喜歡我,粘我粘得緊……”
這二人麵對麵坐在壁爐前,一個滔滔不絕、手舞足蹈的講著年少的趣事,一個嘴角掛著笑意,認真聆聽著她所未能參與的女兒的頑劣少年。
二人的影子,被客廳的光投影在壁爐上,隨著火光一起跳躍,簡直是溫嵇安這麼多年來,看到的最為生動的畫麵。
恰巧黑澤耀洗好了澡,擦著頭發下來,剛走下樓梯,就被溫嵇安神神秘秘做了個“噓”的手勢,製止了他的開口。
黑澤耀看向壁爐旁的兩道極為相似的身影,會心的一笑,轉身又上樓去了。
這天,莫向晚跟淩迦葉聊了很久。
莫向晚很多年都未像今晚這樣孩子氣,好似要把藏在角落裏多年的珍寶現給淩迦葉看一般的,剛開始還略微有些拘束,後來完全拋開了所有的束縛,就好像遇上了多年未見的朋友一般的,一股腦的要把自己壓箱底的故事,全講給淩迦葉聽。
顯然,淩迦葉也是極好的聽眾,不僅對莫向晚各種故設懸念的段子露出驚訝的表情,還配合她做出各式的表情,所有表現的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她熱切的希望知道莫向晚的所有。
當莫向晚終於意識到時間不早,該放淩迦葉回房睡覺的時候,已經是淩晨兩點了。
老天,莫向晚也不知自己今晚是如何興奮過頭了!明明她做了十六個小時的飛機,兩小時的車,卻還能這麼有精力?
莫向晚吐吐舌頭,“我是不是耽誤你睡覺了?”她抓抓腦袋,“不好意思,我一興奮,就忘記時間了!”
淩迦葉的眸子依舊閃亮,沒有絲毫睡意,但她溫柔的勸莫向晚,“時間不早了,你該睡覺了!今天很累的吧?”
莫向晚搖搖頭,她不好意思再聊下去,不然天就要亮了,“還好。”
說完,她就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淩迦葉嗔了她一眼,“趕緊上樓睡吧!明天是周六,有孤兒院的孩子們過來,恐怕不能讓你睡到自然醒。”
莫向晚點點頭,“我這就上樓了!”
直等莫向晚上樓後很久,淩迦葉輕手輕腳關了一樓客廳的燈,仍舊在壁爐前坐了下來。
在聽完莫向晚的故事之後,淩迦葉一絲一毫的睡意也沒有。
溫嵇安聽樓下沒了聲音,才從二樓的房間躡手躡腳下來,黑暗中,隻見得壁爐裏的火光微微的耀眼,淩迦葉背對著他,呆呆坐著,一動不動。
溫嵇安歎了一口氣,走過去,俯身在淩迦葉的額頭上一吻,“老婆,夜深了!”
淩迦葉伸手抓住溫嵇安按在他肩上的手,男人便在她旁邊坐下來,淩迦葉瞬時將頭枕在男人堅實的肩膀上。
“老溫,從前我曾經怨恨過老天,為什麼讓我受那麼多的苦!”淩迦葉突然出聲。
溫嵇安沒回答。
淩迦葉接著說,“可是現在我才知道,老天爺對我不薄!我現在享有的福氣,怕是別人修了幾輩子,也修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