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父想了想,“趁這會天黑,沒人知道,我們趕緊把人帶回去,你這幾天不要去學校,在家裏好好照顧他,這期間不要讓別人知道我們救了人的事情!等他好了,就盡快把他給打發了!”
說著,俞父繼續將那受傷的男人背起來,俞瞳小心走在俞父身邊,拿手上的電筒為他照明。
二人趁夜將受傷的黑澤耀背回家,送進俞父的房間,將黑澤耀安置好。
因為黑澤耀受傷頗重,又在海水中泡了許久,渾身都開始發燙、顫抖,嘴裏說著胡話,俞父早年曾在市區做過一段時間的獸醫,因為經營不善,診所關門,才不得不回到W城鄉結合部的靠海的漁村,繼承父母的衣缽,做了漁民。
他靠著從前那點醫學常識,給黑澤耀做了包紮,又讓俞瞳燒了水,給黑澤耀擦了身子,忙了一夜,看黑澤耀的情況穩定下來,才出門去給黑澤耀買些抗生素之類的藥回來。
俞父走後,俞瞳這才有機會好好打量男人。
這一打量之下,花容失色。
她從來未見過像黑澤耀這樣帥氣且成熟得體的男人。
比她那些分明是毛頭、卻總愛在她麵前耍帥裝酷的男同學要好看上百倍,比她家周圍那些光著膀子、五大三粗的鄰居們,要優雅得體上千倍的一個男人。
更重要的,這個男人即便閉著眼睛,也能散發出強大的氣場和神秘的吸引力,讓她隻盯了他一會兒,便紅了臉頰。
好半響,她才想起父親臨出門前,讓她每隔十分鍾,就拿沾了涼水的毛巾幫他擦額頭降溫。
她紅著臉,小碎步挪到床邊坐下來,明明男人眼睛深閉著,卻仍舊不敢直視那人的臉龐,而是微微側開眼睛,咬著下唇,將毛巾粘上男人的額頭。
一下一下,她咬著唇,擦得極其專注。
等擦得差不多,立即像屁股下粘了彈簧一般的跳起來,像隻魚似的溜出屋子,靠在門旁邊冰冷的牆上,喘著粗氣。
她從小到大,心都未曾跳得這樣快過!
後來,她不僅為他降溫,還要為他刮胡子、喂飯、喂藥、洗腳……
從最初的羞赧到後來的熟練和淡然,她不知在心裏做了多少的建設。
那樣細致和溫柔的動作,她背著沉睡的男人演練了多少回,才終於習慣下來。
她開始胡思亂想,她開始對著一盆小花傻笑,她開始在做飯的時候走神,就連父親就看出她的不正常來,問她是不是對沉睡的那個男人產生了不該有的想法!
俞瞳連忙矢口否認!
實際上,她確實對他沒有什麼想法。
甚至於,她希望這個男人永遠不要醒來,就這樣安安靜靜,卻又卓然帥氣的躺在父親的床上,接受她所有的照料。
父親開始對著男人長籲短歎,好幾次看著她欲言又止。
俞瞳知道父親想說什麼,每當這個時候,她都搶著說,“是您說,等他醒來,再把他送走的!”
俞父搖搖頭,終於什麼也沒說,拿著自己的旱煙袋子,坐到院子裏已經廢棄的小船上,對著月亮抽含煙,一口一口的吐著煙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