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的電梯都是向上的，也就是說，無人乘電梯下樓！
華昇丟掉手中的公文包，疾步往樓梯走，剛推開樓梯的門，便聽見一聲令人心髒揪成一團的尖叫。
“啊——”
華昇的心高高吊起，他沒想到，會在此時此刻聽到莫向晚的聲音。
華昇瘋狂的衝進去，卻在看到眼前景象的那一刻，緊緊抓住了欄杆，才沒失足跌落下去。
男人的眼中，一刹那間布滿了血絲。
老天！怎麼會這樣？
歐璟瑜用盡了力氣喊，“晚晚——”
那聲音，淒厲又悲痛，就好似一記重錘，砸在華昇的心上。
跟歐璟瑜僵持的中年女人也嚇壞了，怔怔放開歐璟瑜，臉上顏色變幻著，待在原地不敢動。
歐璟瑜抓住欄杆，一路跑下去，好幾次因為腿軟，而腳底打滑。
莫向晚就躺在樓梯轉角的那小塊地麵上，額頭和手上擦出血痕，更令人恐懼的是，她的身下，流出了汩汩的血液。
歐璟瑜跳到莫向晚的身邊，跌坐在地，不敢隨便碰莫向晚，便伏在她的身邊哭喊，“晚晚、晚晚、你別嚇我——”
華昇收起驚惶，兩三步從樓上跳下來，伸手去抱莫向晚，卻被歐璟瑜一把推開，“你這個儈子手，你給我滾開——不要碰晚晚——”
華昇臉色非常難看，如同下一秒便要狂風驟雨，能看得出他在極力壓抑自己的情緒，“璟瑜，如果不想一屍兩命，你就讓開——”
歐璟瑜被華昇的話嚇住了，她出於本能的往旁邊讓，華昇抱住莫向晚，奔命一般的往樓下跑。
歐璟瑜看了地上那血跡一眼，抖了抖發軟的腿，硬咬著牙跟了上去。
淩晨三點，手術室門上“手術中”的燈熄滅。
坐在長椅上瑟瑟發抖的女人連忙站起來，跑過去抓住主治醫生的手臂問，“怎麼樣了？”
“大人保住了！孩子因為胎動停止，已做了引流手術！”醫生遺憾的搖搖頭。
這是黑家的私人醫院，動刀的都是最權威的醫生。
歐璟瑜聽完，雙腿一軟，跪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麵上。
骨骼與地麵接觸的聲音，在寂靜的走廊中，聽起來別樣的令人難受。
不遠處的陰影裏，有一團灰色的影子走出來，走到歐璟瑜身邊，想要拉起她。
歐璟瑜卻搶先一步跳起來，左右開弓給了那團灰色的影子兩巴掌，女人流著淚罵，“混蛋，你害我變成了儈子手！”
歐璟瑜打完，看著自己發麻的掌心，忽然詭異的笑了起來，“你害了黑澤耀、我害了晚晚，我們是絕配是不是？我們才是罪大惡極的殺人凶手！”
“璟瑜……”男人沙啞的開口，被過多煙草熏燎的嗓子，此刻聽起來好似生了鏽的鋼鐵回聲。
歐璟瑜打掉華昇探過來的手，惡狠狠的抬眼，“別碰我！你讓我覺得惡心！”
華昇逆光的背影，忽地就深深傴僂了下去。
歐璟瑜瞪著華昇的眼，眼光變得決絕，“我恨自己，華昇，我也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