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時差問題,此刻的洛杉磯已經是深夜,飛往紐約的飛機已經沒有了。
江嘉年算來算去,似乎都隻有暫時留下,定明天機票這一個選擇。
既然隻剩下著一個選擇,那就別在猶豫耽誤時間,趕緊利索地定機票算了。
江嘉年這樣告訴自己,果斷定了明天的機票,隨後便拖著行李箱準備離開機場找地方休息。
還有幾個小時天才亮,距離飛機起飛時間就更久,這會她可以找地方休息一下。
可是,走了幾步,就快到達離開機場的大門時,她又猶豫了。
冷不丁的,下飛機的時候回眸時看見的場景就撞進了她的腦子裏,夏經灼被染了雨水的冷冰冰的側臉好像就在她眼前,她使勁晃腦袋,讓人無法將他的影像甩開。
電影新橋戀人裏有一句台詞說,夢裏夢見的人,醒來就要去見他。此刻她雖然不是在做夢,但感覺事情的發展似乎可以選擇同一個方向。
江嘉年果斷轉過頭往回走,尋找著前往停機坪的方向,她當然知道自己沒那個資格在離開之後還返回停機坪,她可不是機場的工作人員。她回去,隻是想看看,是不是有什麼角度能讓她看見那架飛機,亦或是,看見那個人。
她想最後再看看夏經灼,其實她知道他們不應該再有聯絡,他們本該在那一晚之後徹底斷絕聯係,這才是對的,可她現在就是想去見一見他,確定他是不是還好,就算就算是看在他們曾經有過那樣一個晚上的感情上吧。
深夜,單身女人拖著行李箱穿梭在異國他鄉的機場裏,這個畫麵說不出的違和與孤獨。
但就是這樣執拗到有些莽撞的人,還真的憑著記憶找到了從停機坪機場的那扇門,她悶頭走過去,門已經上了鎖,她自然是進不去的。
既然進不去,那就退而求其次,從一邊看看。
江嘉年暫時放下行李箱,跑到一邊的玻璃窗前站定,努力朝機場裏麵看,夜幕裏,外麵亮著燈,雨霧中機場停著數架飛機,想要找到她想找的那一架著實不容易。
江嘉年轉著眼珠看了一圈,還是沒什麼收獲,雖然不願意承認,但她還是得說,她感覺很失落,心裏空落落的,好像什麼東西走掉了,怎麼都拉不回來。
不適應地抬手捂在心口,江嘉年失望地收回視線準備離開,哪料一轉身,就看見她想見的那個人站在那裏,手上還拉著她的行李箱。
江嘉年愣住了,驚訝地望著他,夏經灼立在那,一手拿著製服帽子,一手提著她的行李箱,臉上盡是疲憊,嘴角下垂,英俊的麵目冷然而抗拒,說話時的嗓音卻柔和裏帶著些沙啞:“在國外機場不要將行李離身,否則你一會怎麼丟的都不知道。”
江嘉年被他的話從發呆中驚醒,摸了摸頭,有些尷尬地走上前接過自己的行李箱,垂下眼踢著腳尖說:“知道了,我也不是第一次出國,就是剛剛有點著急才先放下的。”
夏經灼微微抬眸,似乎對這個話題比較感興趣,耐心地問了一句:“是麼。”他揚起長眉,“你在急什麼?”
江嘉年一怔,沒有回答,她如果回答心裏話,可能會被人誤會,她不希望被誤會。
她不回答,夏經灼也不著急,他又緊接著說了一句:“你方才站在窗戶那,又是在找誰?”
江嘉年愈發沉默,實話堵在嗓子眼,就是不能講出去,憋得難受,又要憋著,她咬著唇,開始後悔自己的決定了。
夏經灼仿佛沒看見她的窘迫和抗拒一樣,不但沒有停住詢問,還上前一步,低下頭,幾乎和她麵對麵道:“你是在,找我麼。”
因為距離太近,他這樣說話時呼吸幾乎灑在她臉上,江嘉年剛才淋了雨還有些冷,現在卻渾身熱了起來,她抬起頭深呼吸,視線盯著一邊,不敢去看近在咫尺的男人,仰著纖細的脖子道:“沒有。不是。我就隨便看看。”
隨便看看?
鬼才會相信她的話。
如果繼續咄咄逼人的追問,似乎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但夏經灼不打算那麼做。
他沒言語,也不戳穿她,隻是安靜地又從她手裏接過行李箱,提著便走。
江嘉年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追上去問他:“你這是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