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 四少的痛,伉儷情深(1 / 3)

霍東愷遠遠就看到大哥的兩名保鏢拖架著自己的母親從別墅裏走出來,他當時的心就格登一下,然後急劇往下沉。

他知道大哥對自己的母親是非常的不待見,但看在他的份上,看在大媽還深愛著父親的份上,大哥一直都在隱忍著,沒有衝自己的母親及父親發飆過。此刻看到這幅情景,他心知母親必定是闖了大禍,才會逼得大哥把母親丟出來。

早在母親打電話給他,說想跟他一起回霍家吃小年飯的時候,他心裏隱隱就閃過了不好的預感,所以今天還沒有到下班時間,他就早早地回來了,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母親自己來了。

霍東愷心裏對江雪的“不聽話”,感到非常不滿及頭痛。

他在霍家過著什麼樣的日子,母親難道不知道嗎?要不是大哥看重兄弟之情,他會連傭人都不如,還如何能有今天的成就,可是母親自己當年明明就和大媽簽訂了協議,主動替他放棄了一切繼承霍家產業的資格,現在都快三十年過去了,母親再來反悔。這樣做,隻會讓他對她那點僅存的母子之情都淡化。

有時候,他寧願麵對著淡冷的大媽,大媽雖然對他不怎麼理睬,至少不會像親生母親這般煩著他,利用著他。

吱的一聲。

霍東愷的紅色奧迪停了下來。

而在這個時候,兩名保鏢當著他的麵,把江雪丟到了地上,江雪吃痛地叫了起來,因為看到霍東愷回來了,她故意叫得很大聲,保養得雖然不及章惠蘭,但還有幾分風韻的臉上掛滿了委屈,她被丟在地上的時候,也沒有立即爬起來,是想等霍東愷把她扶起來,借這個機會讓霍東愷看看她被霍東銘欺負了,想讓霍東愷和霍東銘這對兄弟的感情破裂。

霍東愷打開了車門,黑色的皮鞋帶著沉重落了地,他鑽出了車外,深黑的眸子先是飛快地往倘開了大門的別墅裏麵看,看到院落裏,老太太等人都坐在那裏,每個人的臉上都有著不悅以及對江雪的不歡迎,父親和大哥大嫂則是站在距離別墅大門不算很遠的走道上,大哥和他一樣都是一身黑色的西裝,和他極為相似的俊臉上蒙著一層陰沉的氣色,劍眉斜橫著,冷冽的氣息便在這不經意間流露出來,唇瓣緊緊地抿了起來,哪怕這個是大哥的慣性動作,可他也敏感地發現了,自從大哥結婚了之後,隻要若希在場,大哥是極少會再抿唇的。

父親一臉氣急敗壞,估計是想替母親求情,卻不被大哥接受吧。

而他最愛的女人藍若希,俏麗的瓜子臉上一片淡冷,她不是冷漠的人,如果她表現出淡冷,代表她在生氣,也不想理人。

僅僅是數眼,霍東愷就把院落裏所有家人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了。

沉重的腳步邁出,他站到了江雪的麵前,江雪正爬在地上大喊大叫大哭,一點形象也不見了,有點像潑婦了。

霍東愷深深地,居高臨下地俯睨著母親。他知道母親的出身並不高,遠遠不及大媽那般富裕,可在他的印象中,母親也是有幾分優雅的,他還不曾看到過母親這種樣子,陌生得讓他覺得不認識了似的。

“媽。”

他低低地,沉重地叫了一聲,隱隱中帶著痛心。

當兒子的,看到母親這副樣子的時候,心,還是忍不住刺痛的。

如果站在母親的角度來看,母親也算是個可憐的人。愛上了一個有婦之夫,想舍又舍不下,隻得錯上,錯愛了一生,還生了他,但母子自小便分離了,母親送他認祖歸宗,是想讓他生活得更好一些,當然了,母親也是想借著他來促成嫁給父親的心願。可是母親如今都五十幾歲了,一生也走完了半生,一直都頂著小三之名,不得正其位,立其身,心願難成,心中有怨,也屬正常。

如果站在大媽的角度來看,母親又是個非常可憎的女人。明知道父親當時已婚,還育有一兒了,還要飛蛾撲火撲過來。別說父親也動心,一個手巴掌是拍不響的,如果母親不撲過來,父親能到手嗎?插足別人婚姻,家庭的第三者,不管她有多少條理由,她的形象都是可恥的,不管她受到我多少委屈,多少不公平的待遇,都是得不到同情的。

路是自己選擇的,該承受的,都得自己承受。

不管別人的婚姻和家庭有多麼的不和睦,那都不是插足的理由。

母親要是不貪圖霍家的財富,不妄想取代大媽在霍家的位置,她早該在三十年前就遠走高飛,重新覓良人婚嫁了。

可……說到底,還是他的母親呀,他是她懷胎十月所生,又在她的身邊生活了一段時間,哪怕被送回了霍家,他依舊能經常看到她。

他夾在中間,是最無辜,最難受的一個。

要是母親有一點自知之明,他或許也不會在霍家過著不被重視的日子了。

偏偏母親一直不停地蹦達著。

以前父親還年輕,經濟大權被父親握著,那十幾年裏,母親的確是比大媽過得要瀟灑愜意,可現在一切都落在了大哥的手裏。

試問陪著大媽度過漫長的歲月,自小目睹父親出軌,大媽守空房,盼郎歸到天明的大哥,真能不恨母親嗎?母親怎麼還要跑來觸怒大哥呀,母親可曾替他想過?

“東愷,東愷,你看,你最敬重的大哥,你把他看得比媽還重要的大哥,就是這樣對待你親生的媽媽的,媽都一把年紀了,他竟然讓人架拖著我出來,把我丟在這又冷又硬的路麵上……”江雪立即哭哭啼啼地向兒子訴苦。

霍東愷心情沉重地,艱難地蹲下身來,蹲在了江雪的麵前,一向陰寒的眼眸裏有著說不盡的痛意,定定地看著江雪。

江雪一把淚一把鼻涕地繼續說著:“媽生了你,你是霍家的兒子呀,媽沒有什麼大的希望,就是想在過年過節的時候,能陪在你和你爸的身邊呀,他們犯得著這樣對我嗎?都幾十年了,我都忍了,不我爭不搶了,為什麼還要這樣對我。”

忍了?

她要是忍了,還會天天跑來家裏磨人,煩人嗎?

不爭不搶?

她要是不爭不搶,為什麼老是唆使霍東愷奪霍東銘的大權,為什麼老是向霍啟明哭訴自己的兒子什麼都沒有。

“媽,你說了什麼傷人的話?”霍東愷伸出手,把江雪自地上扶了起來,低沉地問著。

江雪倏地停止了哭哭啼啼,仰起臉,死死地瞪著霍東愷,好像不認識霍東愷了似的。她的臉上還掛著淚水,鼻音還很重。

她聽到了什麼話?

兒子問她說了什麼傷人的話!

她以為兒子親眼看到霍東銘的保鏢把她丟出來,不怕把她丟傷,兒子一定會生氣的,會替她討還公道的,沒想到兒子問的居然是她說了什麼傷人的話。難道在兒子的心裏,她這個做母親的就是個壞女人,隻會出口傷人嗎?

什麼樣的傷害都不及子女對自己的不信任來得重。

江雪也是這樣。

就算霍家人怎麼對她,她都可以忍受,可是唯一的兒子這樣看她,她受不了,她覺得她爭的,想奪的都是為了兒子,可是兒子卻不相信她,把她看成了一個壞女人。

還有什麼比這更讓她難堪,更讓她痛苦的嗎?

霍東銘呀,你高明呀,你用你的所謂兄弟之情,俘虜了我的兒子,讓我的兒子把我當成了一個壞女人!

是誰說霍東銘大度,不計較

霍東銘的報複來得陰暗而漫長,他在一步一步地把她最在意的兒子搶走了,讓兒子敬重他而疏遠她這個媽。還有什麼打擊比這個更讓她難受的?

“東愷,你就是這樣對媽的嗎?媽被人欺負了,你不幫著媽向那些欺負媽的人,替媽討還公道,反過來質疑媽。”

江雪回過神來,立即氣急敗壞地吼了起來。

她的吼聲帶著她的驚惶,她害怕失去霍東愷唯一最可靠的靠山。哪怕霍啟明說真的愛她,可霍啟明對章惠蘭同樣有感情的,他的愛是不純淨的,不絕對的。隻有兒子才是自己老來所依呀,而且兒子現在也是個成功的商人,有不少資產。如果她失去了兒子這個靠山,她以後的日子怎麼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