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愛結束後,若希便起身穿衣。
不習慣歡愛後就沉睡的東銘立即從背後截抱著她的腰肢,低沉的嗓音裏還殘餘著欲望,“去哪裏?”
若希低頭就輕扳著他的大手,說著:“剛才昊陽來叫門,我想去看看。”霍昊陽是從來不會到他們房間來拍門的。
現在都這麼晚了,小家夥還來拍門,肯定是有事。
東燕還沒有回來,小家夥是在擔心吧?
霍東銘在她的後脖子親了一下,便鬆開了大手,放她下床。
穿好衣服,若希溫聲說著:“東銘,你先睡吧。”
東銘凝睨著她,不說話,卻用眼神告訴她,他等她!
若希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走出了裏室,向房外走去。她先去霍昊陽位於東燕房間旁邊的小房間裏找昊陽,看到房裏開著燈,卻不見昊陽的身影。找來保姆,保姆才知道昊陽不在房裏,頓時保姆的臉色就有幾分白了,趕緊解釋著:“大少奶奶,我侍候昊陽少爺休息的了,我也親眼看到他閉上了眼睛的,我才輕手輕腳離開的,我……昊陽少爺怎麼會不在房裏的?”
“他剛才找我去了。”若希溫淡地說著,眼裏沒有指責,讓保姆不必那麼慌張,她雖然也有威嚴,不像東銘那般重,對待傭人們她一慣是溫性的。
“你去休息吧,我自己找他就行。”說完若希轉身就下樓去了。
保姆也跟著她下樓去找昊陽。
屬於保姆照顧的小主人不見了,讓她去休息,她哪敢去休息?她侍候昊陽少爺也多年了,有了感情不說,在這裏工作的工資也高,保姆一來擔心小昊陽,二來擔心失去工作。
她們是屬於第二批保姆的,第一批保姆對昊陽少爺存著偏見,被大少奶奶解雇了的。
若希下到了三樓,在樓梯口停下來,想了想,她便走到了婆婆章惠蘭的房間前,輕輕地敲著門。
“誰呀?”章惠蘭略帶著哭腔的聲音傳來。
“媽,是我,若希。”
房裏的章惠蘭摟抱著霍昊陽,霍昊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有幾分昏昏欲睡了,畢竟是小孩子,夜色深了點,就會犯困,容易睡著。
聽到若希的敲門聲,章惠蘭便把昊陽輕輕地放躺在自己的床上,昊陽睜著迷蒙的眼看了看她,便合上了眼眸。
替霍昊陽扯上薄被蓋住肚臍的地方,章惠蘭才轉身走出去開門,看到若希站在門前,她輕問著:“若希,怎麼了?這麼晚了,你還沒有休息嗎?”
“媽,昊陽不在房裏,他剛才去敲我的房門,我出來的時候,他不在了。”若希語氣裏夾著一分不易察覺的不自然。昊陽敲門的時候,她剛好和東銘在翻雲覆雨。
章惠蘭錯開了身子,讓若希進入,嘴裏說著:“在我房裏呢,現在睡了。”
若希哦了一聲。
章惠蘭帶著她走進了裏室,昊陽果真睡著了,小小的臉蛋上睡著了還有著開心。
若希在床沿上坐下,撫了撫他的小臉蛋。
“不悔問起他爹地的事情。”章惠蘭也在床沿上坐下,婆媳兩人都看著睡著的昊陽。
若希揚眉,這就是不悔敲她房門的原因?
“估計是東燕不肯告訴他,他就跑下樓來想問你吧。”章惠蘭低歎了一口氣,她還沒有上樓去問女兒呢。
若希閃了閃眼,東燕還沒有回家的事情,婆婆並不知道。
要是婆婆知道了,說不定會擔心呢。
她和東銘放心黑帝斯去找東燕,婆婆未必放心。
於是她趕緊接著問:“媽,你說了?”
章惠蘭替不悔扯了扯被角,苦歎著:“紙包不住火,他遲早會知道的。”間接回答了若希的話。
若希不說話了。
婆婆的話是對的,紙包不住火,黑帝斯是昊陽的父親,這是事實,任他們怎麼掩蓋也是掩不住的。
“若希,東銘和那個男人接觸的次數最多了,你問過東銘嗎,那個男人真的不是來搶不悔的?不悔對他似乎是很有好感的。不悔一直都想有爹地在身邊疼愛著他,現在我告訴了他真相,他會不會……東燕視不悔為命,要是那男人帶走了不悔,東燕怎麼辦呀?”章惠蘭最擔心的還是自己的女兒。
若希伸手覆壓著章惠蘭的手,安撫著:“媽,你放心,黑帝斯雖然不是好人,身為一門之主,我想,這點信用他還是有的。”在她看來,黑帝斯不是想搶走不悔,他是想搶走東燕。東燕被他帶走了,不悔自然也就一起了。
“唉……造孽呀!”
章惠蘭重重地歎息著,忽然又狠狠地說著:“都是霍啟明,是他造孽,他不忠,老天爺便報複在我的女兒和外孫的身上了。”
若希眨眨眼,這樣也能扯到公公身上去呀?
東燕這件事其實她本人得負一定的責任。如果不是東燕自己識人不清,被蘇紅利用,會落得這般的下場嗎?若希不是在幸災樂禍,隻是用著客觀的眼光去看。
當然,公公也等於有間接責任,婆婆也有。公婆感情不好,導致無心管教東燕,才造成東燕任性無理的個性,造成東燕沒有朋友,一個蘇紅對她假心假意,她就當成朋友,緊抓著不放,那是因為她其實很渴望友情。
“媽,你和爸的事情……”若希小心地問了問。
“現在你們的奶奶身體太差了,老人家雖然沒有辦法讓兒子不出軌,但對我這個兒媳婦還算是照顧的。穩住東銘的地位,不僅僅是東銘出色,還有老人家暗中的壓力。老人家隻要還在生一天,我都會留在這個家,不想老人家在這個時候帶著心傷離去。”章惠蘭澀澀地說著。
對霍啟明,她是徹底徹底死心了。
也是現在,她才知道原來放下,也不是一件難事。
自己當初過於執著,鑽著牛角尖,才會苦忍了三十年。現在想想,真的覺得自己太傻了。
愛情容不下一粒沙子。
她早該在無法讓霍啟明回頭轉意的時候,就答應離婚的。
以她章家在千尋集團的股份來看,就算她和霍啟明離了婚,靠著章家融入千尋集團的股份,也夠她養活自己以及兒子的。
要是她當初堅強一點,或許,自己得到的會是另一種人生。
“爸已經……”
若希沒有再說下去。
公公的回心轉意,公公的悔改都遲到得讓人不想諷刺也不行呀。
都是女人,都有自己愛的男人,都當了母親,她能理解婆婆當年的愛與恨。
如今婆婆能放下感情,對婆婆來說就是一件好事。雖說現在年紀大了,至少人開心了。再說婆婆也不再像以前那樣天天打牌了,她有她的生活,她的事業了,日子過得充實而有滋味,這樣的結果其實也沒有多少遺憾。
至於公公……
她想同情他,又覺得他是咎由自取。不過歸根到底,霍啟明是得到了報應了。現在情人入獄了,老婆又要離婚了,兩邊都空了。兩邊的兒女對他這位父親,表麵沒有什麼,心裏多少都帶著怨恨。
他心裏想必也是很自責很難過的。
“如果不是江雪出了那麼多事,做出想害昊天的事情來,你以為你爸會改嗎?如果他真的會改,早在三十年前就改了。他是對江雪失望了,逼不得已才想回來的。情,我和他之間已經沒有了。唯一有牽連的便是你們。”章惠蘭冷哼著。
對於丈夫的回心轉意,章惠蘭的看法深了一層,讓若希覺得婆婆真的堅強起來了。
若希也不好再說什麼。
她也知道婆婆隱忍到現在,還願意和公公天天碰麵,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都是因為老太太的原因。老太太也是心知肚明,才會想著讓她和東銘勸勸婆婆的。
河流流入了大海,是不會再回頭的了。
機會給了三十年都不珍惜,怪得了誰?怨得了誰?
“媽,那你休息吧,我抱不悔回他的房裏就行。”若希站了起來,就彎著腰把睡著的昊陽抱了起來。
章惠蘭也跟著站起來,說著:“小心點,別驚醒了他。”
若希應了一聲,在章惠蘭的相送下,她抱著昊陽走出了章惠蘭的房間。
等她抱著昊陽往樓上而上的時候,章惠蘭才關上了房間。
“大少奶奶,我來吧。”保姆從若希的懷裏抱過了霍昊陽,然後回到房裏。
若希沒有再跟隨著上樓。
外麵傳來了汽車的聲音。
黑帝斯不用人保護,自己開著車把醉倒睡著的東燕送回來了。
他原本是想趁著東燕醉倒睡著了,把東燕帶回莊園裏的,不過在回到莊園的時候,就接到了手下的稟報,說霍東銘留下話給他,讓他把東燕送回霍家,否則後果自負。
霍東銘猜到他會把東燕帶回莊園裏,所以先一步留下話來。
他不想聽從東銘的話,後來想了想,還是認命地把睡著的東燕送了回來。
東燕明天就會清醒過來,東銘所說的後果應該是指東燕清醒過來後會對他產生誤會,覺得他趁她醉了占她便宜吧,那樣的話,兩個人的距離將會被拉得更遠的。
夜深人靜的,他的車開來,汽車鳴笛聲特別的刺耳。
英叔聽到汽車的聲響,連忙從自己的房裏走出來,看到有人去開門了,他便不在意地轉身想回房,在轉身的時候,他忽然覺得門外那輛車陌生,不是主人們的車。他立即快步地往門口跑去,低叫著:“先別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