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霍琛再次醒過來的時候,醫生跟他說薑糖已經走了。
他像瘋了一樣抓住醫生的衣領質問:“走了?不可能!你把我的薑糖帶到哪裏去了?我的薑糖呢?我的女人孩子呢?”
醫生見過太多激動的家屬無法接受親人愛人的死亡,他也不怪霍琛,隻是無奈的回答道:“病人的家屬已經將屍體領走,估計是被送去火化了……”
霍琛不願意相信,他跌跌撞撞的走了出去,打了個電話給手下,知道薑母將薑糖的屍體真的帶去殯儀館了。
他徑直驅車前往手下告訴他的殯儀館地址。
他還是不願相信薑糖死了,他覺得薑糖肯定還沒死,不能火化,薑糖一定還可以睜開眼睛。
他剛剛知道自己錯了,她還沒聽他跟她說對不起呢,她還懷著他們兩的孩子,他還要跟她過一輩子……
他不準她死!她不能死!
等霍琛到火葬場的時候,薑母已經抱著一個骨灰罐子從裏麵走了出來。
霍琛像失去了靈魂一樣呆呆的看著薑母手上的骨灰罐,他慢慢的走到薑母麵前,想伸手拿過骨灰罐,但薑母緊緊的抱著,不讓他拿走。
“霍琛,是你害死了我的女兒,如果不是你,陳瀟不會找人開車撞糖糖,如果不是你讓糖糖懷孕,她就不會在手術後突然大出血搶救不過來,是你……都怪你……”薑母看著霍琛低聲喃喃道。
薑母的聲音不大,但是卻像響雷一樣炸開在霍琛耳朵裏。
是他……是他害死了薑糖嗎?
霍琛看著薑母抱著骨灰罐從他身邊走過,然後背影消失在他的視野裏。
他緩緩的握緊了拳頭,低聲的說:“我會為你報仇的,所有傷害過你的人都會得到懲罰的……包括我……”
一個月後,青山墓園。
霍琛看著墓碑上熟悉的照片,先整理了一下衣領和袖口,然後才緩緩開口,用最溫柔的語調慢慢的說道:“糖糖,我好想你啊。我在你死之前才從陸崢口裏知道一切,是我笨,連對我好的人是誰都不知道,一直誤會你傷害你……甚至發現愛上你之後,還想著囚禁你……我知道我不是個好人,所以老天才會把你從我身邊帶走。”
“我知道,這是我應有的懲罰,但是,你那麼好那麼好……老天不該帶走你。”霍琛從來都看不起那些流淚哭泣的男人,但是他此刻才發現,原來除了感情不受控製,眼淚也是。原來隻要足夠難受和悲傷,眼淚就會不由自主的從眼眶裏流出來。
“我為你報仇了,糖糖,陳瀟我已經把她送進監獄裏了,她做了那麼多壞事,我找人打點過,將她送到了關押最凶惡的犯人的監獄,她一輩子都不可能從監獄裏出來。除了她,傷害過你的還有我……我讓你流了那麼多的血,你那個時候一定很痛吧,我最近每天都會在我手臂上割一刀,但是我發現好像感覺不到疼,不知道為什麼?可能是心太疼了,所以感受不到其他的疼?”
霍琛感受到腹部傳來一陣陣的劇痛,眼裏終於露出一抹幸福的微笑,伸手撫摸著墓碑上的照片,就好像摸到了薑糖的臉頰一般,喃喃道:“糖糖,對……不起,是我將你對我的感情都揮霍一空。我……想活著懲罰我自己。可是,我真的太想你了,我服毒之前……把所有的資產都捐出去了,希望……老天能讓我下輩子……再遇到你,我一定珍惜……”
一陣清風拂過墓碑,墓碑上照片裏的女人的笑容和依靠在墓碑上失去呼吸的男人的笑容同樣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