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瑾年是買了嬰兒用品後的第二天開始寫孕婦日記的。
因為醫生說她的情況比較特殊,而隨著孕期的加大,她的心髒也會被壓迫得更嚴重,孩子早產已經預計到,但還是盡量不能太早。
不能太早,所以就得是能晚一周是一周,能晚一天是一天。
其實在二十五周之前都還算好,可過了二十五周後,她就真的感覺到走路如果稍微快了點,呼吸就有些急促了。
所以,二十五周之後她是真的哪裏也不敢去了,哪怕是去樓下的花園裏散步都取消了,整天活動的地方也就這個病房裏。
而她每天最大的樂趣就是寫孕婦日記,她的孕婦日記寫得比較詳細,每天做了什麼檢查,讀了那些繪本都會記錄在筆記本上。
易雲深說手寫日記太累,建議她用筆記本打字,打字比手寫要快一些,也沒那麼累。
可安瑾年謝絕了,她說筆記本打字隻能保存在網絡,但她還是喜歡紙質的東西,而且長時間不用筆的話,寫字都覺得手生了,而且寫的字也不好看了。
易雲深自然是拗不過她,隻能是依了她,隻是擔心她寫字辛苦,建議她寫會兒休息會兒,反正孕婦日記也不趕時間。
安瑾年的孕婦日記真不是每天都一氣嗬成的,她的確像易雲深說的那樣,想起了就寫幾行,有時候停下來放那,過一兩個小時後又在寫。
二十八周時溫昕來看她,當時易雲深去公司開會了,趙月明今天學校恰好有課,她就一個人在病房裏寫日記。
“孩子還沒生下來你就給孩子寫日記了?會不會太早啊?”溫昕看著她問。
“這沒有什麼早不早的說話吧?”
安瑾年笑著說:“其實這日記呢,與其說是給孩子寫的,不如說是給自己寫的,我就想留下這一段時間美好的記憶。”
“這倒是啊,母親孕育一個生命,一定很辛苦。”
溫昕看著安瑾年隆起的肚子道:“我時常想,懷一個孩子這麼辛苦,生孩子也是這般辛苦,孩子生下來了,我們又怎麼忍心把孩子扔掉呢?”
“.....溫昕,你......還沒找到你的父母嗎?”瑾年輕聲的問。
溫昕是被王家收養的,或許準確的說是被王新才在孤兒院收養的,而她的父母是誰,外界誰也不知道。
“不是沒找到,而是......我不會去找他們的。”
溫昕苦笑了下說:“在他們把我扔下時就已經決定了不要我,那麼......我又何必還要去找他們呢?”
“......天下無不是的父母。”
安瑾年想了想說:“或許,他們也有他們的苦衷,你找到他們,可以問清楚當初他們扔你的原因。”
“我不找。”
溫昕搖搖頭說:“我一個人二十幾年過來了,沒父母日子也還是照樣過,何況......現在我都大了,已經不需要依靠父母了,還找他們做什麼?”
“......”安瑾年聽了溫昕的話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其實剛剛那句‘天下無不是的父母’的話是安慰溫昕的,她自己都不認同這句話,用這句話又怎麼說服得了溫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