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對不起,不能愛你
許箏閉上眼,表情痛苦的搖搖頭。她是一個不懂愛的人,不懂的如何愛人也不會有機會愛人的人,她不想誤了他……
“既然如此,那你為何還要這麼說?”何聰擰著眉頭看著許箏,深呼吸,“箏兒,我可以不在乎你的過往跟家世背景,我隻要你,我可以允諾這一生除了你之外我不會讓別的女人靠近我的身邊,隻要你答應我給我機會走進你的心……”
“不可能……”
何聰的話還未說完便被許箏的怒吼聲打斷。兩人對視久久,氣氛僵持了一會兒,空氣凝結。
“那女的是誰?若是被心語看見,這可就有好戲看了……”
“男的俊女的美,天生一對啊……”
“可是,那女的好像拒絕何少了,真是的,這麼好的男人哪兒去找?何少也太沒眼光了……”
議論紛紛,許箏也隻聽得見‘心語’這個名字,冷笑一聲,許箏率先打破沉默。
“何少,我的長相並不出眾,若是跟心語姑娘比恐怕不及她的萬分之一,我沒有她的蕙質蘭心也沒有她的溫軟如玉,不要再花心思在我這個小女子的身上了,那個賭注,我們作廢,以後各走各路各不相幹,別愛我……”
“這不是你說了算。”何聰忽的抓住許箏的手腕不讓她離開,“許箏,在我愛上你之前你這麼說是無所謂,但現在我真確的告訴你,我愛上你了……”
“我不愛你,以後不要再糾纏我了。”
許箏抬頭麵無表情的看著何聰,用力甩開他的手便轉身離開。
心,往下沉,手上的餘溫還在,佳人卻已經轉身而去。何聰眼睜睜的看著許箏離開自己的身邊,然後離他越來越遠。
不要回頭,不要回頭,許箏,你不可以心軟,許箏……
咬著下唇一步兩步,許箏強製壓下內心的感受不讓它宣泄而出一發不可收拾,在事情還沒有到無法善後之前趕緊結束,長痛不如短痛,她不能毀了何聰。
對不起,我不能愛你……
暗暗的在心底重複著這句話,許箏雙手緊緊地握著拳頭頭也不回的往前走,腳步漸行漸遠,然後消失在相思河畔。
天,依舊是純淨的蔚藍,天邊飄浮的白雲如棉花般柔軟,讓人有種想要躺上去享受片刻的舒逸的衝動。
上午懶覺之後被董成君從床上挖起來,許箏精神欠佳的漱口,然後習慣性的坐在惜君居院子裏的石凳子上仰望天空,但不似從前那樣呼吸的新鮮的空氣,也沒有心思去聞青草花香,雙手撐著下巴坐在石凳子上發呆。
十天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改變不了環境,卻能改變人心。十天前信誓旦旦的說會愛護啊一輩子的男人卻在那夜之後消失得無影蹤。她知道自己不該奢求太多,畢竟是她狠絕的拒絕在先,他不願再見她亦是情理之中,但她的心為何像是空了一塊?
許箏難過的低下頭雙手趴在石桌上,樹蔭下,微風拂過將她簡單綰在腦後的青絲長發吹往一邊,劉海有些淩亂。許箏也不在意,隻是趴在桌上目光悠悠的看著前方,自己都搞不懂自己的心思。
何聰在你的心裏不一直都是奸商的形象嘛?為什麼他消失會給你帶來這麼大的影響?許箏,你沒有能力愛人,許下了承諾就是欠下了債,你根本就沒有還債的能力,你到底還在奢望什麼?
不止一遍的在嘲笑鄙視自己的貪心,許箏唇邊勾起一抹哀傷譏諷的笑容。嘴角微翹,淚水卻在眼眶打轉,還倔強的不讓它流下來。
她自認為不是一個眼淚脆弱的人,但是自從來到董家後她的眼淚便是像絕了堤的河水一樣綿綿不絕,動不動就紅眼眶落淚,這不是她的性格啊!
“箏,我給你帶了你最愛的芙蓉糕,給你!”
不知何時董成君已經走到身邊。許箏聞聲後抬眸,見他像是討好似的將懷中的油紙遞到她的麵前。心一陣悸動,許箏趕忙別開臉拭去眼角就要滴落的淚珠,然後強顏歡笑的揚唇伸手接過董成君手上還熱騰騰的油紙,掀開油紙便湊到嘴邊張口就咬,一口一口。
“嗯,好好吃,謝謝!”許箏笑彎了眸,大口大口的將燒餅咬到嘴裏,鼓著雙腮咀嚼著。
許箏的一句‘謝謝’讓董成君的笑臉垮了下來。不舍的看著眼前佯裝沒事的女人,盡管他的智商幾近傻瓜,卻還是看出了她的難過傷懷。明明就是味如嚼蠟卻還要裝出狼吞虎咽的樣子,她是認為他傻到發現不了還是真心隻是想要敷衍?
“其實,你可以主動去找表哥的。”董成君擰眉看著許箏,歎口氣,“那夜的事情我都聽說了,箏,何必這樣呢?我知道表哥是真心喜歡你的,看你現在這蹶蹶不振,我不懂,既然你也喜歡表哥,為什麼要拒絕?”
“誰說我喜歡他?傻七你別胡說!”
許箏忽的伸手重重的推了董成君一下,董成君因為沒想過她的脾氣說來就來,重心不穩身體往後退開。燒餅還在口中,鼓著雙腮,許箏氣急的瞪大雙眼看著董成君,他的話成了許箏內心爆炸的導火線,這十天下來堆積的不甘與難過一觸即發。
“你知道?你知道什麼?我的心思你又能揣測幾分?我心裏的苦你又了解幾分?你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知道,你憑什麼來問我為什麼?你是我的什麼人?憑什麼管我?”
許箏大聲吼叫,想要將心中的恨與怨都宣泄出來,明知道這一切都不是傻七的錯,她卻還是忍不住的衝他發脾氣。
許是許箏的一句‘憑什麼’傷到董成君的心,隻見他臉上閃過一抹傷心落寞,然後換上笑容上前一步想要握住許箏的雙手安撫她不安的心卻被她一個強有力的甩手揮去,不生氣也不惱怒,他能理解她的心情,他真的能理解。
“別碰我,你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董成君聽話的站在原地沒再靠近,擰著眉看著她通紅的眼眶眉頭擰得更深。此時的許箏就像是一隻受傷獨自舔著傷口的母獅,不讓人靠近更不讓人安撫。人人都說忍心隔肚皮,這一刻他才發現她離自己好遠好遠。
深深的看著她,她的傷痛她的難過董成君恨不得代替她承受。一個情緒失控的捂著唇哭泣,一個站在她伸手便能觸及的地方靜靜地看著她,空氣凝結在這一刻,周圍除了許箏的輕泣聲外格外的安靜。
“箏姐姐原來你還在七少爺這兒,五夫人找你呢!”
忽的一聲嬌柔女聲打破安靜,不慣在別人麵前表露自己脆弱的一麵的許箏趕忙別開臉以袖子擦拭淚痕,然後轉身看向惜君居的圓拱門,見雀兒麵色有些擔憂的朝他們走來。
“七少爺。”
雀兒朝一旁的董成君點點頭,董成君還以一個大大的微笑,看著許箏稍稍改變的麵色,希望她能早些恢複元氣。
“她找我做什麼?”許箏皺眉,這幾天她都以身體不舒服的理由像五夫人要了幾天休息,現在她讓雀兒來請人,為何?
雀兒皺著眉頭,迎上前小臉皺成一團,麵色凝重慌張的握著許箏的手,道。
“姐姐是不知道,前兩日四夫人突然在老爺麵前舞了一曲紅顏賦,博得老爺稱讚連連,當夜就去了四夫人的房裏,三夜都沒到五夫人那兒過夜了,這幾天你不在,五夫人覺得……她覺得……”
“她覺得是我教四夫人的?”許箏嘲諷的勾勾唇,淡淡的瞥了雀兒一眼,冷笑一聲,“她這麼想也不無道理,我這麼愛錢,隻要四夫人給我的超過她給我的,也可能會倒戈。”
“箏……”
董成君擰眉看著自我貶低的許箏,不能理解一向開朗的她為何會變成這個樣子,難道十天的時間,就見一個人與原先差了天壤之別嘛?
“也罷,我就跟你去一趟,不叫你為難!”
不理會董成君的叫喚,許箏深深的歎了口氣,勾勾嘴角側過頭看了看雀兒,然後轉身朝拱門方向走。
從惜君居一路往碧綠軒走,中間經過的丫鬟家仆見雀兒跟許箏紛紛讓道而行,眼裏的畏懼跟撇清關係讓許箏原本就不怎麼晴朗的心空更是烏雲朵朵,板著臉往前走。而身邊的雀兒,則是一聲不敢吭,低著頭咬著下唇,猶如赴斷頭台般的決議。
才到碧綠軒院子拱門,一道猶如母夜叉般的嘶吼聲傳到許箏的耳邊。雀兒畏縮的往後退一步,恐懼的抬眸看了看許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