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兩情相悅
“剛才你叫我閉上眼睛,就是為了不讓我害怕?”
許箏的心一暖,將頭枕在他的胸膛,望著眼前那一片豔麗麗的紅色花海,血一般的憂傷花。
何聰但笑不語,扶著她躍下馬再抱她下來,讓她與山穀下的浴血紅花走近。蹲下身體伸手觸摸著紅色的花朵。
“為什麼這種花叫做彼岸花?”
許箏不解的抬頭看著笑望著她的何聰,不懂。在揚州,紅色為喜慶之色,不管是壽宴還是婚宴孩童滿月皆為紅色彩球高掛於牌匾之上,但這種紅色的花兒,有種讓人想哭的感覺,身在其中,仰望愛卻不能感受愛,那是何等痛苦的事情。
“相傳彼岸花隻開於黃泉,一般認為是隻開在冥界三途河邊、忘川彼岸的接引之花。紅色彼岸入學一般的絢爛鮮紅,且有花無葉,是冥界唯一的花。傳說彼岸花香味有喚起死者生前回憶的魔力,黃泉路上一片無邊際的鮮紅像血一樣鋪成地毯,也被稱為火照之路,走過開遍彼岸花的黃泉便會忘記生前的一切,曾經的回憶都留在了彼岸……”
“那這豈不是死亡之花?”
許箏站起身垮下臉深深的看著何聰的臉,隨時笑容卻透著淡淡的憂傷。一顆心往下沉,時間快接近許楓給的一個月了,若是她不跟許楓回雪花默,那他們之間,就跟血紅彼岸一樣,永不相見了……
“那隻是傳說。”何聰沒好氣的看著許箏,上前一步伸手摟著她的要將她擁向自己,下巴磨蹭著她的發頂,“在我的眼裏,這是愛情的象征,純潔、豔麗,敢愛敢恨,不畏生死的愛。”
許箏的心跳落了半拍,無法揣測他是否是知道有關她的事情。
“箏兒,知道我為什麼會帶你來這裏嘛?”
何聰低頭凝視著許箏含帶疑惑的雙眸,勾唇望向那一片似血般鮮紅,難掩的惆悵感傷。
“這是我母親香消玉損的地方。”
許箏猛一下抬頭,看著他如刀削般完美的下顎曲線,瞪大了雙眼有些不可思議。難怪他帶她上馬時眼裏就有著一絲絲總抹不去的感傷,難怪他可以越過索橋走過亂石群,原來,這兒是他母親逝去的地方。
“我曾經在這兒生活了十年,從出生到十歲,我從未見過母親跟清姨以外的人。在這裏,有我這一生中最美好的回憶,沒有缺憾的美麗。”
何聰望著那一片鮮紅,笑容微微斂下,眼含思念,仿佛那一片彼岸花是母親的化身,而母親,正在彼岸花的中間朝他們笑,笑的好美,好美……
“伯母離世的時候你才十歲?”許箏眼裏蕩著不舍,幾近自我嘲笑的調侃到,“我也是呢,不過母親在我出生的時候就離開了,而我爹,也在我還是嬰兒的時候便陪娘去了,所以我根本就不記得他們長什麼樣。”
“嗬嗬……”何聰寵溺笑笑,伸手摸摸許箏的頭,將她擁進懷中,下巴抵在她的肩上,吸取著她身上的淡淡梨花香,“不管怎麼樣,母親都是最偉大的,我愛我的母親,我也愛你……”
“討厭!”
許箏嬌嗔的拍打著他的胸膛,為他突入而來的情話而感到動心,她知道他並不是一個甜言蜜語的人。
“箏兒,我曾經答應過母親,一定會帶心愛的女人來這兒見她,今天我做到了,麵對這一片彼岸花,我何聰發誓,一定會對你好,好好的愛護你。”
麵對何聰眼裏的真情與認真,許箏一下不知所措起來。這一刻她突然發現感情並不像她想的這麼簡單,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跟平凡女子一樣與情郎相廝守,這連想都不敢想的夢來的太過突然,讓她有些措手不及。
“怎麼了?”何聰擰眉看著呆愣住的許箏,擔憂的問,“最近我總覺得你有心事,箏兒,有什麼事情不能跟我說嘛?”
勉強的朝何聰笑笑,許箏有些落寞的垂下眼簾,搖搖頭,“沒事……”
“真的沒事?”狐疑的看著她不對勁的臉色,在等她想他坦白。
“真的沒……好吧,我是有心事……”
許箏被他的目光看著渾身不舒服,不管撒謊的她終究還是學不會向他說假話,不斷的糾結於說與不說之間,眉頭都快要打結。
“箏兒,如果愛我就跟我坦白好嗎?我不想我們踏上母親跟父親的後塵。”何聰歎口氣,鬆開許箏目光悠悠的望著彼岸花海,“當年父親若不是瞞著母親自己的病情,母親也不會含恨離開,也不會跟清姨到彼岸穀一輩子都不離開,我記得在我七歲那年,母親終究還是敵不過思念寫了一封信給父親,可回信的不是父親,而是祖父,信上說,父親在母親離開後三個月便離世,母親傷心欲絕,終日勞心費神蹶蹶不振,長病不起,最後油盡燈枯,香消玉損,那一年,母親才二十八……”
淚水無聲的滑落,許箏閉上眼,腦海中滿是她們在一起時的歡聲笑語,心在哭泣,她不想就這麼離開,帶著遺憾離開……
“伯父看著伯母離開,一定很難過……”
“他難不難過我不知道,我隻知道母親臨走之前的悔恨跟難過,我不想我們跟他們一樣隻能將愛深埋黃土。”
“何聰……”
許箏抹去淚痕望著何聰,小聲的吸吸鼻子,伸手擁著他的腰身,將臉貼著他的胸口,不由得難過起來,“我說過,我沒辦法給你承諾,我隻能說,隻要你欺騙我不負我,我一定會努力的活下去,就算再苦……”
“相信我,我不會欺騙你,永遠都不會……”
回抱著懷中的小女人,何聰在她的耳邊喃喃說道。緊緊相擁的有情人,真情難卻。
真希望這個擁抱,成永恒!
八月十一,天未亮,許箏跟董成君便被外邊的喧嘩聲吵醒。不同的是許箏翻了個身繼續跟周公下棋,而董成君則是起身看了看許箏,穿上衣服便往門外走。
打開門,董成君皺著眉看著惜君居院子裏大聲叫喚他的名字的人,在董家,除了他三哥他們還有誰?
果然,頭戴樹枝躲藏在桂花樹後麵的三道身影在見到董成君開門哈欠連連的走下台階時一股勁的擠出來,笑的曖昧的朝弟弟擠眉弄眼。
“老七,昨夜睡的好嘛?”
滑頭的董成允扔掉手上用來隱蔽的樹枝,用肩膀撞了下董成君的肩,朝屋裏努努嘴,嘿嘿直笑,“許箏還沒起來呢?昨晚你把她累壞了吧?”
“六哥,我昨晚很早就睡了。”董成君一時沒會過意,眨眨眼睛一臉茫然的看著董成允,不解。
“別理他,老七,今天老頭子壽辰,你去不去?”
董成亦瞥了董成允一眼示意他別胡鬧,拍拍弟弟的肩笑看著他,“聽說會有京城來的戲班子,你要不要去看?”
“三哥你忘了,爹沒允許我是不可以去的。”
董成君垂下眼簾,掩飾不住的落寞跟難過。從小到大他從來都沒有參加過爹的壽宴,隻有在他做錯事或是年節的時候他才能見到爹,其他時間,爹不會想要見他這個傻得讓他丟臉的兒子。
“我們能來這兒找你一起去,自然是得到爹的允許了,笨!”
隻聽‘哎喲’一聲,董成烈揚手拍下弟弟的腦門,然後得意的雙手環胸,看著董成君那一臉的疑惑,忍不住的再拍下他的腦門。
“哎喲,五哥你又打我!”
“打你又怎樣?從小到大你隻會被人欺負,我董成烈怎麼會有你這麼一個笨得像豬一樣的弟弟,沒救了,沒救了!”
又是搖頭又是歎氣,董成烈揚手又要拍向董成君的腦袋,剛好不好的,這手還沒落下,這一幕卻好巧不巧的被開門走出來的許箏看見。四兄弟紛紛看向不雅的打著哈欠一副沒睡醒的許箏,揚著的手愣在半空中。
“你們很吵呃!”鼓著腮瞪著眼前的四個大男人,不耐煩的撇撇嘴,當目光看到董成烈呆在半空中的手跟董成君閃躲的姿勢後雙眼瞬間半眯著,一步一步慢慢的往董成烈走,聲音有些陰沉,“你的手在幹嗎?”
董成烈眨眨眼抬頭看看自己的手,察覺自己的‘罪行’後瞬間將手收回,揚著和氣的笑看著許箏,“沒事沒事,我隻是……隻是在跟老七鬧著玩,嗬嗬……”
從小到大他們兄弟就知道女人似老虎,特別是眼前這種身材玲瓏惡氣側漏的女人,絕對是不敢恭維的對象。
“我有這麼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