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音落的瞬間，手臂伸長，往他們身前揮了揮，一陣微弱氣流湧動，無形地圍繞在那群人之中。
“小屁孩，你他媽找抽是……”頭目猙獰著張臉，氣惱地朝希澄走過來，話還沒說完就卡在喉嚨裏，怎麼也說不出。
其他人也同時如此，像是有什麼異物卡在喉嚨裏，發不出一個完整的字音。
霍筱染眉心微動，又是如此熟悉的一幕，她接下來大概都能猜測到這群人之後的反應。
三秒過後。
那群少年果然按照她預想的，突然又能說話了，隻不過說的話完全不受大腦支配。
“我們是葉芷言花錢雇的！”
“葉芷言讓我們把霍筱染迷暈，綁到郊區的一個廢棄工廠裏！”
“還讓我們把霍筱染狠狠教訓一頓！”
這幾個人像是瞬間解除了封印，爭先恐後地從嘴裏蹦出大實話，那股子急勁兒整得好像隻剩下最後一口氣似的，不說出來就死不瞑目。
他們說完，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驚恐得瑟瑟發抖，這是怎麼了，這嘴還是自己的嗎？
心下更恐慌的是，居然就這麼把雇主給出賣了，以後他們還怎麼混？
希澄晶亮的眼眸微微一眯，唇瓣輕啟，無聲地念叨著拗口的符咒。
霍筱染本以為套出雇主是誰後，會就此作罷的。
沒想到，片刻後，那群人像是瘋癲了一般，突然圍成一個圈，而後猛地往前飛撲，逮著個人就拳打腳踢。
眨眼間的功夫，那群人就相互毆打起來，氣勢洶洶。
“姐姐，聽清楚誰是罪魁禍首了吧？”希澄蹬蹬蹬地走到她麵前，小臉粉撲撲的，嘴角揚著的弧度讓人很難聯想到他會是個活了八百年的精靈。
“嗯。”霍筱染最懷疑的人選就是葉芷言，果然還真是。
“要我順帶幫你懲戒一下嗎？”希澄一本正經地詢問著她的意見，畢竟他遊手好閑慣了，並不是很想耗費靈力來管事。
霍筱染搖了搖頭，“不用了，我自己處理。謝謝你，希希。”
“那行，走吧。”
霍筱染走了幾步，發現他沒有走，還停留在原地，“希希，你不走嗎？”
希澄背著小手，神情恣意得像是出門遛彎看好戲的：“我不急，等他們打完。”
霍筱染美眸睨著那群打瘋了的強壯男子，蹙了蹙眉，思忖著他的用意。
過了幾秒，她猶疑地問：“你給他們鬥毆控製了時間？”
“嗯，半個小時。打久了怕他們撐不住，死了可就麻煩了。”希澄語調輕飄飄的，慵懶又渾不在意，似乎這隻是小打小鬧、不值一提。
霍筱染定定地望向這光是看上一眼就讓人觸目驚心的暴力場麵，又看了眼氣定神閑的小男孩。
仿佛……這事兒他做多了，非常得心應手。
於是霍筱染遲疑地道：“希希，你待會兒是不是還會施法讓他們失去這一段記憶？”
希澄倏地轉頭，驚訝之色蘊滿他的雙瞳，櫻唇微張：“你怎麼知道？”
“我猜的。”
希澄笑了笑，微微驚歎過後，又開口：“不是快上了課嗎？不怕遲到？”
“那我先走了。”
“走大路，注意點。”
霍筱染朝他微微頷首，梨渦淺笑，這才邁著腳步往學校裏奔。
***
課間時分，霍筱染罕見地登錄進了延京國際中學的校園論壇。
她用了個新的號，敲敲打打寫了長篇的文字，外加整理有序的圖片，匿名發了出去。
“筱染，你在幹什麼呀？”待沈音音看過來時，霍筱染已經退出了論壇。
霍筱染勾唇淺笑，杏眼涼意頹生，輕輕地吐了兩個字:“報仇。”
沈音音：“？？？”
“沒事，待會兒你就能吃瓜了。”霍筱染笑了笑，將手機放回了課桌。
沈音音愣愣地點頭，還是不理解，但又不想再問，免得顯得自己太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