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間的每座城池中,富人和窮人都是分開住的,權貴們的亭台樓閣終是不可能同些低矮窩棚混在一起。
有人說,蛟龍本非池中物,雄獅怎可與野狗為伍。隻是人非蛟龍,亦非野獸,安可作此類比?
玉迦城北,一處茅屋外。四五個漢子正拖拽著一名女子,女子手腳並用,不住地反抗。
“裝什麼貞潔烈女?我家少爺看上你是你這破落戶的福分,快跟我們走吧。”為首的男人剛想扇那女人一耳光,卻發現自己的手被緊緊地攥住。
回過頭去,看見了一個滿身汙垢,用黑布遮住雙眼的瞎子。瞅了一眼那瞎子腰間別著的一把銀色長劍,惡狠狠地說道:“狗一般的東西,還敢壞本大爺的事?”說罷就要去抽那銀色長劍。
李太白身形微動,抽出隕星劍。劍意早已鎖定了那為首的男子,一劍斬出。
在眾人驚駭的目光中,那漢子便是身首異處,剩下的眾人見此,作鳥獸狀四散而逃。
李太白也不看那女子,把劍插入劍鞘,蹣跚著離去。
“壯士還請留步!”身後女子高聲呼道。
女子慌忙跑到李太白身邊,拉住了他的衣袖。
“壯士可願保小女平安?”她咬著牙,紅著臉道。
李太白隻是把衣袖從那女子手裏抽出,繼續向前走去。
女子仍舊是不死心,跟在他身邊,也不說話,二人就這樣並肩而行。
李太白皺了皺眉,終究是開口道:“姑娘可有止血療傷的藥物?”
那女子卻是腳步一頓,“隻有些草藥。”
“在下想同姑娘做筆交易。”李太白緩緩開口。
“壯士請說。”那女子已然打定主意,若是這人也是個無恥登徒子,就拿些毒草給他。
“我保姑娘三日,換姑娘的草藥和飯食。”
“一言為定。”女子默默鬆了一口氣。
李太白轉身而行,“還未請教壯士名諱?”“在下中原人士,姓李,單名一個白字。”
“我叫其木格。”女子衝李太白笑了笑,雖然知道他看不見。
李太白點點頭,在耶律話裏“其木格”是花蕊的意思。
二人回到茅屋,女子給李太白拿來了草藥。
“煩請姑娘回避。”李太白對其木格說道。
感知到女子出門,李太白脫下衣衫,摘下蒙住雙眼的布條。將草藥碾碎,抹在自己的傷口上。
將衣物穿好,布條蒙上雙眼,他推開房門,在茅屋門口席地而坐,這一坐就是一個下午。
黃昏中,其木格從屋裏端出了一盤窩窩頭,遞給了李太白。李太白隻拿了一個,把剩下的遞回給其木格。
“小女子家裏隻剩些雜糧,招待不周,還請壯士諒解。”其木格以為李太白是嫌棄飯食。
李太白卻是搖了搖頭;“在下體內有些內傷,不可多食,謝謝姑娘款待。”說罷,嚼起了雜糧窩頭。
隻是自幼錦衣玉食的他一口窩頭剛咽下去,就是噎住了。其木格趕緊拿來了清水,在李太白的後背上拍了拍,想幫他順順氣兒,不想卻是拍到了李太白背上的傷口。
看見鮮血染濕了衣衫,其木格嚇得雙手捂住嘴巴。
“不妨事,隻是之前和人交手受了些傷。姑娘回屋歇息吧,在下晚間就在這屋簷下休憩即可。”
李太白也不理會背上傷勢,運起功法,開始修複體內受損經脈。
其木格回了屋子,看著李太白背上那透過衣衫都能看見的血跡,心裏有些害怕。
李太白又咬了一口窩頭,他想到了當年顧晚清在太學夥房裏學著蒸出來的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被自己和朱文掰碎了丟進太學的湖裏喂錦鯉。他想到何昉怒目圓睜,痛批他們糟踐東西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