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曆三年的春天,周樂平打了勝仗,一劍將鮮虞名將姬嬰斬殺馬下,鮮虞國君倉皇而逃,一幫子士兵死的死跑的跑,鮮虞侵擾趙國邊境多年,到底栽在了周樂平手上。
捷報跟隨周樂平負傷的消息一同傳回宮中,皇帝下旨廣征名醫,但應召者卻寥寥無幾。
一來不知將軍何處受傷,見不到人,無法確診,若是傷重不治,揭榜等於送命。
二來即便治得好,拿了賞銀,將來也是隨軍出征的命,離家千裏之外,跟家人分開,到那刀槍劍戟的戰場上去,仍舊性命堪憂。
皇榜張貼出去三日,無一人敢揭榜,皇帝勃然大怒。
終於,在周樂平回京複命這天,有位年輕人揭了榜。
周樂平率眾兩千回京,為了避嫌,那兩千士兵都駐紮在離京兩裏外的桃花坳,隻由身邊兩個副將送回將軍府。
祝觀良奉命趕到將軍府的時候,周樂平已經生生疼暈了過去。
她受的是箭傷,差半寸就被紮個透心涼,箭身取出來了,但箭頭還留在身體裏,箭頭有毒,傷口周圍的肉都已經腐爛,箭頭嵌在一堆腐肉裏,想要取出來隻能把腐肉挖出來。
處理傷口很容易,但毒卻難解,他思索解毒之法的時候目光落在她臉上,禁不住眉頭一皺。
這長相,怎麼說呢,像胡匪,皮膚粗糙,黑黢黢的毫無光澤,眉骨有道疤,眉毛很濃,五官乍一看都挺周正,但組合在一起,放在這麼一張臉上就是說不出的醜。
他很少用醜來形容一個女人,但周樂平的長相實在叫他很難鼓起勇氣再去看第二眼。
罷了罷了,救人最重要。
他幫她蓋好被子,心下驚歎她身體跟臉的膚色差異,方才脫衣時見過,她身壯如牛,難怪能堅持到回來也還沒斷氣。
“勞駕......”他洗了手,打開門,一邊用帕子仔細擦拭,一邊視線來回巡視,最後落在一個丫鬟身上,“給我拿壇酒來。”
“要酒做什麼?”
麵前書生模樣,臉色蒼白,峨冠博帶的男人是周樂平的大哥周樂麒,他身後那位淒淒豔豔的美人兒是周樂平的妹妹周樂安,一家子齊頭整臉的好樣貌,偏生就她,生了張凶神惡煞,醜陋不堪的臉。
“取箭。”祝觀良收回視線,眸轉來回間,又看到齊思腰間的匕首,順勢就拿了來,“借用一下。”
齊思揚拳要動手,被齊渺攔下,“我家將軍傷勢如何?”
祝觀良搖搖頭,“不大好,若是找不到解藥,不出兩日就會毒發身亡。”
“你是揭了皇榜的大夫,要治不好我家將軍,不用等皇上動手,老子先把你剁成肉泥喂狗,聽見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