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樂平躺在擔架上奄奄一息,“林大人,兒子醒了之後麻煩告訴他一聲,下回再不自量力,可沒有本將軍舍命救他了。”
林靖氣的直跺腳,皇帝聞訊而來,看見林靖在這兒,龍臉一黑,沉聲喝道,“林大人看不見將軍也受傷了嗎?是非黑白還不清楚就紅口白牙的說將軍害了你兒子,國丈好口氣!”
皇帝來了,林靖立馬氣焰全消,訕訕退到一邊,隻是嘴上還不甘心,“皇上,臣......”
“朕現在什麼也不想聽,退下!”
林汕還在另一邊生死未卜,林靖關心則亂,這時候跑過來找周樂平的麻煩,的確有亂扣帽子的嫌疑,皇帝震怒,眼下還是不要爭那一時口舌之快了。
趙時謙不敢去看周樂平身上的傷,也不敢去看她的臉,杵在那兒,目光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往哪兒擱。
周樂平胳膊搭在臉上,閉閉眼道,“臣滿身血汙,恐驚擾了聖駕,還是請皇上移步賬外吧。”
何時弼上前一步,也和聲勸道,“皇上,這兒有祝大夫,您還是先隨奴才出去吧。”
趙時謙想走,但是挪不動腳,周樂平凱旋時負傷而歸,他聽說傷的很重,但未曾見過她傷口,見不到,不知道原來血肉之軀可以傷成這樣,現在看到了,胸口悶悶的,一顆心揪著疼。
他聲音微有哽咽,努力強撐著,最後深深看她一眼,果斷轉身,“朕......一會兒再來看你。”
賬外齊思齊邈還有趙鄧都在焦急等候。趙鄧見到趙時謙出來,快行兩步追上去想問問周樂平的情況,“皇兄,子禧......”
趙時謙停下來,抿著唇,臉色鐵青,“熊瞎子的屍體找到了嗎?”
“找到了,齊思齊邈去拉回來的,致命傷在胸口,上麵還插著子禧的匕首。”
趙時謙心裏很不是滋味兒,額頭青筋根根爆起,“你替朕守著她。”
趙鄧點點頭,“是。”
趙時謙走後,周樂平放下手臂,她現在渾身上下疼的要命,傷口火燒火燎的,喘口氣兒都是折磨,側臉看祝觀良在那兒倒騰草藥,臉色黑的不像是要給她療傷,更像是要給她下毒。
“你要是想弄死我就給我來個痛快的,你這樣我看著心裏發涼。”
祝觀良轉頭看著她,“疼嗎?”
“廢話!你挨兩爪子試試!”
“還有力氣說話,看來還是不夠疼。”
周樂平瞪著他,想爆粗口,但沒那個力氣,說出來軟綿綿的沒氣勢,隻好作罷,“你就算要殺我也快點兒行不行?真的疼......”
他把方才敷在她傷口上的草藥取下來,帕子沾了熱水替她清理傷口。
周樂平腦瓜子嗡嗡響,意識朦朧間看到他解開了自己的衣裳,倒還不忘警告,“不該看的地方別亂看。”
她聲音虛弱,分明是警告的話,但這幅語氣說出來更像是懇求。
周樂平是祝觀良學醫以來醫治過傷的最重的人,也是他見過,最有本事在最短的時間把自己搞掉半條命兩次的人,她這種人才普天之下,恐怕再找不出第二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