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時謙拍拍桌上堆成小山的奏折,“朕最近焦頭爛額的,還沒來得及看,可是有鮮虞的什麼消息了?”
她便把近來邊關的消息口述給他聽,說到這上頭,那話立刻滔滔不絕起來,雖然看不到,但趙時謙也不難想象她此刻麵具下麵那張嚴肅又認真的臉是什麼模樣。
“子禧......”趙時謙打斷她,“你就沒什麼想跟朕說的嗎?”
她故意裝的一竅不通,“臣不是一直在跟皇上說嗎?”
“朕說的不是軍務政事。”
“不是這個?”她抿唇沉思,想了想,搖搖頭,“臣愚鈍,不知道皇上指的是......”
趙時謙索性挑明了道,“朕說的是你生辰那晚的事。”
她這麼拚命的想要岔開話題,東拉西扯的就說不想再提起那晚的事,可終究抵不過趙時謙的一句話管用,話題跑的再遠,他還是能一句話就拉回來。
周樂平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不知所措的捏著拳頭,捏緊放開再捏緊,一直這麼重複著。
“你可是怪朕?”
“臣沒有,隻是......”
“你可知道朕為何不想讓你嫁人?”他忽然又轉了話題。
周樂平隱隱有預感,但卻一點兒也不想往那上麵想,隻好道,“不知道。”
“因為這世上男子沒有一個配得上你。”
他視線滾燙,黏在她身上,“自然也有朕自己的私心,這幾年你我都變了許多,但過往種種,朕沒有忘,朕相信你也沒有忘,朕對你......始終放不下。”
皇帝說話,無論什麼時候都留著三分餘地,從不把話說太滿,意思表達到了就好,不在乎有沒有說清楚。
能留在皇帝身邊的人也都是聰明的,他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周樂平不會不明白他的意思。
周樂平現在也十分慶幸,慶幸臉上還有麵具遮擋,不至於什麼表情都泄露出去。
其實她也時常想,要是當初她爹沒死,她沒有從軍,後來的這些都不會發生,那她說不定早就已經嫁給趙時謙,早就已經成了這後宮眾多女人當中的一個。
但這世上哪來的什麼如果呢?
趙時謙的意思她十分清楚明白,她很高興,欣慰的同時又覺得難過。
祝觀良說話的那番話忽然浮上心頭。
如果換做是你現在這張臉,皇上還能義無反顧的吻下去嗎?
雖然她不想承認,但不得不說,祝觀良是對的,她了解趙時謙,自然也明白,換做她現在這張臉,趙時謙是吻不下去的。
不過現在這些都不重要了,周樂安進了宮,成了他的貴人,那她就不該再跟趙時謙有除君臣之外的哪怕半點關係。
趙時謙殷殷期盼,滿懷希望的看著她。
周樂平站起來,抱拳道,“皇上,那晚的事臣就當從未發生過,也請皇上忘了吧,有些事過去便是過去了,臣是皇上的將士,更是皇上手中的一柄劍,臣隻對皇上盡忠,臣願意為了皇上鞠躬盡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