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靖不敢再說話,趙時謙摸摸禮部尚書的後脖頸,歎口氣,“朕一直很看重你,你太讓朕失望了。”
禮部尚書趴在地上隻顧顫抖,下場已經無所謂了,隻要能保住他家裏人的性命就行,當初這麼做的時候其實就已經想到了會有這麼一天,隻不過沒想到會這麼快。
周樂平冷眼看著這一切,內心不禁唏噓,把腦袋放在鍘刀下就注定會有馬失前蹄的那一天。
林靖仍舊打算頑抗到底,他是趙國一顆盤根錯節的大樹,想要除掉他得連根拔起,可是這些枝枝葉葉的究竟還纏連著多少人,趙時謙想想就頭皮發麻。
這一天他等著盼著盼了四年,可當這一天真的來到的時候,平靜下的風起雲湧拿到明麵兒上來,他居然還有些害怕。
瑞王側妃被送進宮指認唐兆寅,趙鄧也搜完林府回來了,唐兆寅是跑不掉的,騫騫指著他,到現在還是咬牙切齒的。
不過林靖這麼個老狐狸,賬本證據之類的重要東西肯定不會這麼輕易就讓趙鄧找到,趙鄧就差掘地三尺了,裏裏外外,耗子洞都翻了就是沒找到很這件事情有關的哪怕半點證據。
林靖懸著的心稍稍放下些,用一種質疑皇帝的眼神看著趙時謙,“其實老臣早就知道皇上對老臣心存忌憚,這件事不過是個由頭,禮部尚書為了保他一家老小的性命迫不得已才順著皇上的意思說下去,臣是不是冤枉的皇上心裏最清楚。”
趙時謙站起來,一步一步重回寶座,撣撣袍子,有些意興闌珊,“朕心裏當然清楚,不過這件事幹係重大,朕要給朝臣們一個交代,不可能就這麼隨隨便便算了的,來人啊,先把禮部尚書,國丈,還有一幹涉案人等都關押天牢!”
這是第一次趙時謙這麼輕飄飄的說話林靖卻覺得十分有分量,或許他一開始就不該小看趙時謙,先帝駕崩時宦官企圖奪權,當時他以一人之力殺出一條血路,這樣的人,後麵即算再怎麼無能窩囊,心裏也都憋著一股氣,說好聽點兒就是忍辱負重。
大意輕敵,他輕的不止是趙時謙還有周樂平。
周樂麒作為禮部侍郎,身為主考官之一,自然也在涉案人員之列,為了彰顯公平,所以也被一起關入天牢。
周樂麒身體不好,天牢那種地方陰暗潮濕,待上個幾天,可能剛有起色的身體就又病回去了,但公事公辦,現在隻能抓緊搜集林靖的罪證。
林靖雖然被打入天牢,但是他那些忠心的部下還沒放棄,他自己也沒閑著,當然不能讓周樂平就這麼在外麵為所欲為。
不過從周樂平身上大概是挖不到什麼好東西了,現在唯一的突破口就是祝觀良,他總覺得祝觀良有問題,通過祝觀良說不定能挖到周樂平什麼料也說不定。
秋容知道林靖被打入天牢的事去找趙時謙哭訴,趙時謙閉門不見,她就跪在正乾殿門口,一跪就是兩個時辰。
上次小產對她身體傷害很大,她還未全複原,茭白看她這樣心裏難受,去求何時弼跟趙時謙說一聲,好歹這麼多年的夫妻,皇後又剛剛小產,皇帝怎麼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