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荊,把龍蝦放到籃子裏,趁早還新鮮交到莊將軍那邊。”村長婆婆雖然頭發雪白,眼神中卻透著幹練,“還有這些新交上來的魚幹也一並送去。”
荊星河聞言利落地應了聲,正要將這些貨搬到滑橇上,一隻黑瘦的手一把將他衣袖扯住。
他抬頭,正是被朗軒製止了。
村長婆婆這才發現荊星河邊上有一個麵生的小子。
她剛剛清點著貨物,也沒注意到她,不過女扮男裝,有點意思。
她用疑惑的眼神看著荊星河。
麵對她的疑惑,荊星河急忙補充道,
“婆婆,這個小兄弟叫朗軒,他和他爺爺失散了,這次捕魚幸好遇到他,不然我就掉海裏淹死了。”
“人家可是個小姑娘。”婆婆點明了朗軒的性別。
“…”荊星河有點接受不了,生死相交的好兄弟突然沒了。
“呃,荊兄,爺爺說出門在外男裝方便點。”朗軒有些尷尬。
“小兄弟,不是,我是說…”
麵對有些語無倫次的荊星河,朗軒很快的把話題轉變了過來,
“咱們這沒有小推車麼,這裏離莊將軍那邊應該很遠吧?”
“小推車是什麼?”一老一小好奇道。
朗軒內心腹誹,她記得小推車在天玄國很常見啊。
村子處在武雲國邊陲,民風淳樸,但苦於沒有便捷的驛道,消息滯後自然也是情有可原。
她不由想起爺爺說的話,輪子是生產力發展的重要工具。
朗軒環顧了一下茅草搭成的臨時庫房,最後鎖定了牆角邊一堆被遺棄了有些日子的木頭。
然後一老一少兩人吃驚地看著她毫不費力扛起粗壯的木頭。
她將木頭放在滑橇下,然後推了推滑橇。
“荊兄,可過來試試。”
荊星河呆著臉機械地把手放在滑橇上,按照朗軒的動作一推。
“!”荊星河看著滑橇,不死心地抬了抬,還是這重量啊,可是這毫不費力是怎麼回事。
“如果能做輪子,嗯,我是說能做一樣東西固定在滑橇下麵,搬東西的時候不就省力多了。”
“好是好,可是這貨在後天中午之前得送過去。”村長婆婆點了點頭,但又有點擔心時間不夠。
“沒問題呀,這些木頭交給我,四個小時就能做出小推車,按照腳程來算,應該能省一半時間。”朗軒信誓旦旦保證道。
“婆婆,小兄弟是個靠譜的人,她說行就一定能行。”荊星河乞求地看著村長婆婆。
“也罷也罷,可要叫一些人手過來?”婆婆心下有些擔憂,但還是決定相信自己的第一印象,能做小漁村的村長,她也有她的長處,就是看人比較準。
“不用了,婆婆,倒是那堆東西我可以用麼?”朗軒指著牆角一堆鐵具問道。
“可以可以。”話音剛落,兩人就看到朗軒從腰上抽出一把閃著寒光的軟劍。
隻是,那把軟劍上的刃非常奇怪。
“這是仿照鋸齒葉做的,做成這樣鋸木頭會比較省力。”朗軒邊說,邊開始賣力地鋸木頭。
婆婆借口年紀大了早就回村,留下荊星河和朗軒兩人。
飛舞著的木屑像是在小屋裏下了一場紛紛揚揚的大雪。
荊星河也沒躲開,好奇地盯著在木屑中央忙碌的朗軒。
這真是一場視覺盛宴,他從來沒想過,有一天看人做木工也是一種享受。
原本樹皮上甚至還長著蘑菇的木頭通過朗軒的手變成了一塊塊似乎有著特殊規律的木板、木條和奇形怪狀的結構。
她好像將這些部件的尺寸都記在了腦中,不需要沉思。
因為沒有沉思,這場視覺盛宴就變得十分流暢,並沒有片刻的停頓。
一個個部件以某種奇妙的方式連接在一起,然後朗軒敲了敲,這些部件連接處十分緊密,他甚至懷疑倒水上去都不會有半滴水漏下來。
“這是榫卯結構。你那個小船不就是這個結構麼?”朗軒對著荊星河好奇的眼神疑惑道。
“呃,那個船是有一天小白發現的,然後我撿到的。”荊星河尷尬道。
“運氣真好。”朗軒羨慕道,然後在假裝在衣袖中,實際上是從空間中掏出火石。
“荊兄,幫個忙,幫我背一下這幾根木條,咱們去外麵烤火。”
然後荊星河見證了這些木條在火的烘烤下變成了朗軒口中的輪子雛形。
“用繩子繞著這個點一畫,就圓了。”朗軒拿著繩子說道,“下麵就是裝輻條,哦還有和滑橇的連接,可是木頭還有很多,還是用木頭重新做個底板比較靠譜。”
兩個小時後,荊星河推著朗軒新造好的小車,高興得嘴角都裂到耳朵根了。
“小兄弟,我現在相信自己的運氣了,我最大的運氣就是遇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