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玄國鄞州一座古色古香的園林,在秋風的掃蕩下,已經變得有點蕭瑟。
隻是黑夜,將這一切都掩去。
假石山中間有一個小池塘,水色清冷,映照出樹梢頭的彎月。
一隻野貓探頭探腦觀察了四周的情況,然後從石山中跑了出來,輕輕一躍,從半掩的窗上進入了園林主人家的後廚。
仆人們這次把食物藏得很好,顯然做好了防備,野貓轉悠了一圈一無所獲,隻得退而求次熟門熟路地跑到樹叢蹲點晚上行動的老鼠。
“老爺,最近趕集采購物資,發現物價上漲得厲害。”管家拱手,微微斟酌了一下,盡量挑著一些客觀的詞彙,向麵前的中年男人彙報道。
“這事和夫人說即可。”坐在主桌前的中年男子眉頭擰起,這管家莫不是年紀大了,這種雞毛蒜皮的家務事也向他來彙報,是不是嫌他太空了。
“老爺,是夫人叫我過來和您彙報,她說這事她管不了。這是我們這個星期的賬本,收入和支出都在裏麵了。”管家說著,便將一本裝訂好的賬本遞給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忍著打哈欠的衝動,狐疑地接過賬本,漫不經心地翻開一頁,沒想到隻看了一眼,剛剛上來的睡意被嚇得了無蹤影,大掌狠狠地砸向木製的書桌,實木的書桌倒是硬朗,隻是巨大的聲響嚇得管家連忙跪倒在地。
年近半百,閱曆豐富的男人平複了一下自己情緒,立馬對管家吩咐道,
“立刻,叫所有人,來宴會廳開家庭會議。”
管家應聲而出,這所有人自然不是指府內所有人,指的是賬本上開支大頭的幾位主。
這樣的畫麵不僅僅發生天玄國的鄞州。
可以說,在這幾天,整個天玄國,如上這一幕不約而同地在各大家族世家重演。
洪城,城主府的書房燈火通明。
張珩捏著一塊桂花酥,微笑地聽著影一讓手下搜集而來的,整個天玄國的線報。
桂花酥甜而不膩,入口芬芳,回味無窮。
不一會兒,潔白的瓷碟上隻剩下最後一塊,白皙的手指頓了頓,從瓷碟上收了回來。
張珩摸了摸下巴,漆黑的眸中閃著一絲狠絕,
“鄭爺這把火燒得還不夠旺,還需再添一塊柴。”
“主公,那該如何行事。”影一好奇道。
“不急,等莊將軍派來的使者回去之後,便可行事。君主不食肉糜,腦子中隻有情愛,既然如此,便讓他求仁得仁,也是他咎由自取。”
“大水漫灌,等到世家家族回過味來,好戲就開始了。”張珩想了想,便對影一道,“影二和影三的事辦的怎麼樣了。”
“城主英明,上麵發下來的銀券都通過我們在天玄國的地下暗市兌換成金銀,洪城中的物價並無波動。”影一如實地稟報,內心對鄭爺和城主的敬佩之心滔滔不絕。
“好,明日你且去坊市找幾個寫畫本子的過來見我。”張城主臉上帶著喜意,影一雖然有點茫然,但職業素養極好,他應了聲便向城主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