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趙拓如今也不過是二十有二,而他十六歲便已經自請去了西北封地,算來也有六年的時間,這六年之中他奉召入京的次數屈指可數,總共也不過是三四次,那麼這其實也就是說,早在六年前,甚至是更早一些的時候,福公公就已經是趙拓的人了!
嫣然震驚的不能言語,這怎麼可能呢,當年趙拓不過是個沒有任何背景和依附,且不被趙宣帝重視的皇子,而他留給眾人的印象大抵也不過是散漫不堪大任,毫無皇子之氣度的形象,總之,著實是皇族中的異類,即便是出身和他同樣卑微的趙謙尚且還能以武力見長,這才讓趙宣帝看中將他送入軍中。
一個原本默默無聞的皇子,如何能突然之間發生這麼大的轉變,且趙拓此舉和前世的一切也絲毫不相符,難不成是因為自個兒重生,所以這曆史也要改寫,還是說——
突然之間,嫣然的心裏湧出了一個可怕的想法,這個趙拓,莫不是也是重生?
可這怎麼可能呢?她的重生可以說是一次意外,而嫣然原本以為這樣的意外不過千載難逢偏巧的就落在了她的身上,所以,她並不打算將這事兒告知任何人,即便是父母弟妹也被她死死的瞞著,畢竟,不是任何人都能理解這麼離奇的事情。
可現在,若是趙拓也是帶著前世的記憶重生,那麼,或許他前世也是經曆了重重不堪甚至是讓他深為遺憾的事情,所以今世也要改變自個兒的命運,這樣火熏說的痛今日之事為何與她前世的記憶不相符,但驟然之間又遇到一個和自己擁有同樣經曆的人,這未免太過於荒謬了!
“逆子!逆子!“
趙宣帝憤怒的咒罵之聲不絕於耳,可嫣然分明的看見,福公公不過是一個眼神示意過去,立刻便有幾名宮人上前,看似恭敬,實則根本不容趙宣帝反對的就將他架住強行帶離,而他此刻的咒罵根本沒有任何的意義。
趙拓的表情沒有動搖分毫,那些宮人聽到了也隻當是沒聽到。
原來趙拓竟然已經將這些宮人都收服了嗎?一口冷氣再次被吸進心肺之中,嫣然的震驚,根本不是用隻言片語就能形容的,原以為她有了前世的記憶便能借此順理成章的報仇,可看到趙拓一片淡定之下卻已然翻雲覆雨的動作之後,這才知道不管是心智還是手段,麵前的這個人都足以勝過她百倍。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雖然嫣然知道這話說的是不假,但如今真的出現在自個兒麵前的時候,內心深處的遺憾卻不是旁人能夠體會的。
“二皇兄,你這是要做什麼?“等到趙悅尖銳的聲音在大殿裏回蕩的時候,嫣然才發覺,原來那些宮人早就靜悄悄的離開了,這偌大的宮殿隻剩下她們與趙拓三人而已。
難怪趙悅會害怕,想來她一定也是沒有想到趙拓會有今日之舉吧?一個原本默默無聞、最不得寵的皇子,一個被所有人認定與儲位無緣的皇子,此刻竟然能把皇上都給算計了?
當然,若是再去掉被嫣然算計,此刻已經身在冷宮的趙謙和趙炫,當然還有未成年不足以與趙拓相抗衡的六皇子,趙拓此刻應該已經是笑到最後的人了。
“五皇妹不必驚慌,我可不像父皇和四皇弟那般喜歡手上沾染至親之人的鮮血,當然也不會像三皇帝那般精於算計,不管你承認與否,你我都是兄妹,我斷然是不會把你怎樣,相反的,有皇兄在,斷然是不會讓你和親番邦的。”將趙悅的警惕和慌張看在眼裏,可這些對於趙拓來說完全是不值一提的,趙悅的反應早已在他的預料之中。
“當然,你也不需要感恩戴德,你畢竟是天朝的公主,你被番邦人侮辱丟的是天朝的臉麵,對我沒有半點兒的好處。”
趙拓的話極其的直白,且因為太過於直白反倒是顯得有點兒不近人情和冷血,但在嫣然看來,就算是再不近人情、再冷血也不會比趙宣帝和趙炫、趙謙的舉動更加讓人覺得心寒了。
至少的,趙拓知道什麼是唇亡齒寒,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至少的,趙拓的心中知道什麼是禮義廉恥。
指尖微微一顫,趙悅差點兒將紅唇咬破,到最後也隻得低頭道:“多謝、多謝二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