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端思啊,你看看哀家是不是老糊塗了,那是蘇侍妾吧。哀家都忘了蘇侍妾還跪著呢,快起來吧。都怪哀家年紀大了,沒記性。你不會怪哀家吧。”
太後好像是發現了什麼大事一樣,轉頭連忙讓蘇若鳶站起來。略帶歉意的目光落在蘇若鳶臉上是那麼誠懇。
“臣妾不敢。”蘇若鳶暗中吐出濁氣慢慢站起來,左腿已經有些麻了,一動都會隱隱發痛。她當然也能看出太後對她的不滿,隻不過就不知道具體為何。是蘇驚墨說了什麼壞話還是端思進了讒言,或者因為她是庶女?
“蘇侍妾真是溫柔大度。墨兒,哀家記得她是你二妹對吧。丞相的四個女兒,都是漂亮的緊。”太後拉著蘇驚墨的手笑盈盈的問。
“蘇侍妾確實是爹的二女兒。”蘇驚墨彎唇回答,不帶著一絲維護或者厭惡,仿佛對待一個陌生人一般。
“母後,蘇侍妾和安宸已經斷絕姐妹關係了。你要這麼問,人家可不好回答啊。”鳳依怡撒嬌一般摟著太後的胳膊,笑嘻嘻的像是在說一個笑話一樣。
太後裝作驚訝看了蘇若鳶一眼恍然大悟,又擺出歉疚的樣子:“不小心提到蘇侍妾的傷心事兒了。不過叮囑過了端思,哀家也要叮囑叮囑你。你也是個可憐的孩子,剛進門那天孩子就沒了。”
“一個女人生孩子流了孩子,都像是在鬼門關走了一遭。現在身子好點了沒?可別留了什麼病症。”太後看似關心的話又把氣氛帶上了一個微妙的高度。
蘇驚墨也有些詫異,她知道太後不喜歡蘇若鳶,覺得蘇若鳶配不上鳳景宣。卻沒想到太後會在大庭廣眾說起這件事。
婚前就有了孩子……諸多女子將目光明裏暗中的都投向了蘇若鳶,有的小心翼翼拿著玉碗遮擋,有的則是光明正大看著她,直盯得蘇若鳶渾身不自在。
“多謝太後娘娘關心。臣妾已經身無大礙。”蘇若鳶忍住心中的怒氣,假裝沒有聽懂太後的深意。
“無礙就好。走吧,說請你們來賞荷,不能幹坐在這兒啊。”太後站起身來雙手交疊著放在腹上也不再難為蘇若鳶,她隻是為了敲打敲打蘇若鳶,讓蘇若鳶收斂收斂就是。
蘇驚墨跟在太後身後走上蜿蜒石橋,她大概知道為何太後並未再說其他,畢竟是鳳景宣後院的人,再說下去鳳景宣的麵子也丟了幾分。
鳳依怡隻當是看個熱鬧,太後一收了勢她也收了看笑話的心思,盈盈挽著蘇驚墨悠然的看著水中宛如窈窕淑女的荷花分外自得。
“這荷花有水宮仙子之稱,高潔雅致。蓮子蓮子,連生貴子,當真的好意頭。哀家盼著你們,都是多子多福的人。”太後拄著橋欄上的石雕荷花,眉開眼笑的看著滿池開的正好的白荷。
這池中的名為星光,潔白典雅。是重瓣的白蓮。她記得前幾年是單瓣的,今日一看倒是換了的。蘇驚墨看著水中遊來遊去的錦鯉倒還有趣。
蘇驚墨歪頭想要跟鳳依怡說話,卻看見欣賞著荷花的端思郡主旁蘇若鳶腳步漸動。
她想起了鳳景宣回城那天。蘇若鳶要故技重施麼?
“六皇子妃。”蘇驚墨叫了一聲端思郡主婉然而笑,有些小姐也下意識的回頭,隻聽蘇驚墨說:“我忽然看你手上的鐲子好精致,可否走近些讓我瞧瞧。”
“多謝郡主誇獎。”端思郡主懵了一下,看著蘇驚墨那意味深長的目光還是走過去將自己的手腕伸了出來。
太後聽著也沒有多想,還是好好的看著自己荷花,隻當她們年輕人之間的交談。
蘇若鳶腰都彎上了欄杆,沒想到蘇驚墨忽然把端思郡主叫走了。本以為能收回身姿,沒想到一時計劃失敗身形慌亂,剛喊了一聲就掉進了水中。
“啊!救命!“蘇若鳶在水中撲騰,這一幕可驚到了不少人。
蘇驚墨壓住唇邊的譏笑,回頭想叫太後派人將蘇若鳶帶出來。
“小家子氣又膽兒小。別撲騰了!站起來。這水沒你高!”太後並沒有多同情蘇若鳶也沒有叫人去救她,隻是不耐煩的理理發鬢,沉聲讓蘇若鳶不要再大呼小叫。
之所以將橋欄弄得這麼短,就是因為這水並不深,這樣尖利的嗓音實在讓她頭疼。
蘇若鳶也不敢再喊叫,掙紮著從水中站起來,果然隻到她的腰部附近。岸上傳出窸窣的嘲笑,蘇若鳶臉上飄上紅暈,尷尬的站在水中不知道如何是好。她忽然開始後悔跟著端思郡主來這赴這賞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