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瑤湘的回來沒有幾個人知道,蘇驚墨將人安排在了自己的屋中。宋瑞誌沉默不語的坐在一旁,蘇驚墨心中深沉,現在他們要做的隻是等待。
宋瑤湘昏過去是一時氣急攻心,降香喂了藥,看時辰也該醒來了。
蘇驚墨坐的端正,垂眸斂住思緒。宋瑤湘並未犯七出之條,洪豫雷將宋瑤湘休棄,閑言閑語就能讓他抬不起頭來。
這封休書,洪豫雷八成是在媚桃兒甜言蜜語的哄誘之下的結果。而那媚桃兒卻是想的少了,除非洪豫雷真的極愛這女子,否則單憑洪夫人那一關,就不可能過去。
“休書……”宋瑤湘低聲囈語,手指向上彎曲好似要抓住什麼似的。
“大表姐。”
蘇驚墨搖搖宋瑤湘的身子喚著,眸中映著那張滄桑的麵容。她的大表姐不過是二十三歲的女子,如今卻穿著黯淡的衣衫,帶著憔悴慘淡的麵容,猶如三十多歲的婦人。
“你……你是誰啊,這是哪兒?”宋瑤湘悠悠醒來,撐著身子迷茫的看著蘇驚墨。
“大表姐,我是驚墨。這裏是鬆年府。”
蘇驚墨看著宋瑤湘小心翼翼的眼神憂傷。這個女子,也曾是捧在手心的寶貝,也曾意氣風發引得諸多男子愛慕,如今卻卑微膽小的讓人驚訝。
“大表姐,你還記得我嗎?我是瑞誌啊。”宋瑞誌也湊了過來,期待的看著宋瑤湘。
“驚墨表妹,大表弟?”宋瑤湘有些詫異,僵硬的彎彎唇角:“兩年不見你們了。都長大了長高了……”
蘇驚墨看著宋瑤湘心不在焉的表情知道她心裏憋悶,袖袋中的那封休書好似石頭,讓她覺得手臂都無力。
“表姐先好好休息一晚。降香,去幫表姐準備一碗安神湯。”如此憔悴,有事還是明日再說。蘇驚墨將宋瑤湘臉頰上的頭發撥到一邊,小聲的吩咐降香。
“是。”降香點點頭,利索的去準備安神湯。這兩天真是樁樁件件都是大事,她也需要些安神湯來壓壓驚。
“那我先回屋了。三表姐,你過來一下。”宋瑞誌多次欲言又止,最後還是看了蘇驚墨半晌之後做出了一個手勢。
蘇驚墨頜首,跟著宋瑞誌出了門口,看他躊躇的表情很是可愛。
“你想說什麼?”蘇驚墨雙手交叉開口相問。
“我們該怎麼辦?大表姐就這麼被休了,我們怎麼也要討個公道。洪豫雷不能就這麼平白無故的休了大表姐。”宋瑞誌壓低嗓音,不時悄悄探頭往屋裏看看。
“此事當然不能作罷。表姐七出之條未犯,洪豫雷無端休妻。這不僅是大表姐的羞恥,也是對宋府的羞辱。”
蘇驚墨負手冷笑。寵妓滅妻,反倒給宋瑤湘按了罪名,讓宋瑤湘和鬆年府背上恥辱。絕對是不允許的。
“表小姐!”屋中傳出落星的驚呼和宋瑤湘的哭聲,宋瑞誌和蘇驚墨對視一眼抬步便衝進屋中。
“啊!”宋瑤湘嘶喊著坐在床上淚痕交錯,脖子上還留著血痕。
一根簪子跌在床邊。落星抓著宋瑤湘的雙手,看見蘇驚墨和宋瑞誌進來也不敢鬆開。
“你要尋短見?”蘇驚墨拿著還沾著血跡的簪子看著披頭散發的宋瑤湘,那樣絕望的目光似曾相識。
“我為什麼要還活著?為什麼要救我!我被休了!我那樣委曲求全,他怎麼可以為了一個青樓女子休了我?我要怎麼麵對世人,我是鬆年府的汙點啊!”
宋瑤湘掙脫不開落星的手,嘶啞的聲音放聲大哭,好似要將全部的委屈都哭出來。